你家六娘?這才多一會兒啊,就你家六娘?
“是。”
嘿,這個家伙倒是實在,性情中人。
“今日事情多,等哪日閑下來,我寫幾首詩,讓你看看我的才學。”
“好啊,正好李太白來到了長安,王摩詰也在圣人身邊,哪日就去拜訪一下。”
李太白就是李白,此時從蜀中來到長安。
王摩詰就是王維,此時在門下省任右拾遺,經常在皇帝身邊兒露臉兒,是個低級諫官。
“行,到時候叫你們見識一下我的本事,定叫你瞠目結舌。”
此時李白和王維已經名噪一時,孟浩然、王之渙、王昌齡、高適等也已經成名。
韋瑜寫詩是不會的,但是《唐詩三百首》還是背得滾瓜爛熟,抄詩那是張口就來。
當著杜甫的面兒,就抄他的《三吏三別》。
遇到李白,就抄他的“云想衣裳花想容……”。
遇到孟浩然,就抄他的“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遇到王維,就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遇到王之渙,就抄他的“黃河遠上白云間……”。
我是拳打李太白,腳踢王摩詰,棒打杜工部……。
就當著他們的面兒,抄他們自己的詩,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被氣個半死。
這就叫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也不對啊,這幫家伙也沒得罪我,跟他們過不去干嘛?
不過,落第之人成了李林甫的女婿,勢必有不少人瞧不起我。現在就要開始樹立自己的形象。
寫出幾首膾炙人口,流傳一時的詩歌,就是扭轉形象的最快方法。
李林甫這個便宜老丈人感受如何不重要,但是我家六娘的感受一定要照顧的。
寫幾首曠世詩作,幾篇雄文,搞幾個發明創造,我就不信得不到美人兒的芳心。
傻丫頭還要修仙,修什么仙啊,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小兩口兒一塊兒,高高興興過日子。生一大堆孩子,整天嘰嘰喳喳的多好啊。
杜甫不斷地追問,韋瑜就大致說了在相府里的經過。
聽說張九齡、裴耀卿、高力士幾個大佬都在場,杜甫真的有點兒羨慕嫉妒恨。
那可是當今最有權勢的宰相和大總管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少人想見他們一面都見不到。這個田舍郎竟然一次全都見到,還在一塊說話。
我怎么就遇不到這種好事兒呢,當時怎么就不把我給捉去呢?
看看院子里來來往往的貢生們,杜甫不禁有些郁悶。
那些中第的家伙,怎么就沒有一個跟我姓名差不多的呢。
哪怕叫杜府,杜符、杜夫、杜福之類的,我當時喊一聲中了,是不是就把我捉去?我就成了李林甫家的乘龍快婿,從此飛黃騰達。也省得到處行卷、溫卷,苦苦奔波,求人賞識。
“子魚,李相公這個人,啊,名聲和為人……。啊,你也該……,總之還是小心點兒為好。”
羨慕也好,嫉妒也好,杜甫這個人到底還是比較正直善良。
雖然跟韋瑜只認識十來天時間,但是兩人相處的頗為投機,覺得還是應該提醒一下好友。
“謝謝子美的關心,我自會應付。”
“那我就放心了,進去收拾行裝吧。用不了多久,我也要離開長安了。”
一刻鐘之后,韋瑜收拾好行李出來。
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就是幾本手抄本的書、幾件衣服、文房四寶和隨身用品。
杜甫把韋瑜送出去很遠,兩人才告別。
望著韋瑜離去的背影,杜甫輕輕搖頭。
子魚此去,也不知是福是禍?
但愿他能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