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身后進來的元以升,也猜出來了,一張俊臉瞬間漲紅得能滴出血來:“這……他們……”這不是害他嗎!
若是平常往時,大家逢場作戲,送個花魁瘦馬什么的,接就接了。
可現在當著九嬸的面送這樣的“禮”,他是沒什么,若是九嬸聯想到九叔在外辦差會不會也收到這樣的好“禮”,到時候她鬧得九叔頭痛,九叔發怒,他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不必向我解釋的。”桃夭尷尬得都不知道自己這下是該進,還是該馬上回去。就在她遲疑之際,只見一個穿著粉紅色小襖裙的姑娘,手里拿著一張同色的蓋頭,正急沖沖的從小徑里跑了過來。那姑娘的容貌稱不上美麗絕艷,但整個人如同一株深谷幽蘭一般,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讓人想要呵護的誘惑。
那姑娘的身后跟著一個婆子和年輕丫頭,還有兩個剛總角的小丫頭,那婆子和丫頭的神色還好,那兩個小姑娘臉上的害怕神色想掩飾都掩飾不住,甚至眼睛里都飄上了淚花。
桃夭的眼睛一瞇,五張身契,不是五個下人嗎,怎么多出來一個?
那姑娘跑得不快,臉上的表情卻很著急,尤其是瞧著桃夭轉身要走,她情急之下甚至喊了出來:“丹夫人,請留步。”
她認得自己,那她要向自己解釋什么?
難道她就是多出來的那一個人?
桃夭站住了,平靜地等著那姑娘過來。
那姑娘跑近后,也沒等桃夭反應,徑直就在小徑上沖著桃夭直直的跪了下去。那條小徑上的積雪已經被打掃干凈了,露出一塊塊鵝卵石的,她這一跪那膝蓋磕在地上的清脆聲音,聽得桃夭都忍不住替她疼。
那姑娘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就跟旁邊的雪一般,可見膝蓋有多疼。桃夭只是平靜地看著疼得小臉都快變形了,沒有叫那姑娘起身,也沒有開口詢問。
元以升倒是被那姑娘的舉動弄得極不高興了,他上前喝斥道:“你是何人?”
“回公子,小女子婉娘,是落花畫舫的歌女。”那女子秀美的臉上飛上了兩抹紅霞,帶著怯意的聲音更是清脆得如那黃鸚鳥一般,急急地道:“是撫順大人送小女子過來伺候的。”
不得不說這婉娘很聰明的,她說了自己的來歷,也說明了自己為何在這里,但但沒有說明被送來伺候誰的,是怎么個伺候法。
當然,一個歌女,有權有勢的男人想要如何,自然是能如何的。
若是入了眼,她的去留,還不是元以升一句話的意思。
看著婉娘柔若如柳的身姿,如同一汪清泉般的水眸,聽著她怯生生的解釋,元以升原本到嘴邊的斥責重話也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落花有情……”
這女子的身世,怕是飄浮如蘆花,半點也由不得自己。
桃夭眼皮子直跳,男人,呵……
她瞥了元以升一眼,元以升心頭一驚,馬上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與婉娘的距離,同時心里警惕心大起。
若是沒有九嬸在旁邊,他只怕還真會跌進這婉娘的溫柔水眸里。
還好,還好……
元以升正想將剛才沒說出口的話罵出來,就聽到門外一陣腳步,隨后一個穿著鵝黃色襖裙的姑娘連拉帶拽著一個人,推開丁婆就匆匆闖了進來。
“你們是什么人,竟然敢亂闖……”他不滿的喝斥著,帶著怒意的眼神瞥向門邊的侍衛。可是待他看清楚了那姑娘手里拽著的人后,差點沒把下巴給嚇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