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馬上問道:“那他……怎么說?”信了嗎?
玄麗搖了搖頭:“柳三爺陰沉著臉,一直沒有開口應那話,只是要求將柳四姑娘帶回去。眼下,外頭的還在等您的命令。”
柳三舅不應話,反而要求帶走柳四妹,那怕是不信小隊長的話了,要不然柳四妹當街造成柳七弟慘死,是需要進大牢經審判的。
也是,他們心里若早就對她存了偏見,任旁人怎么說,也是難以改變心里固執的看法的。
她身正不怕影子,又馬上就要離開江寧了,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與他們有見面的機會,何必再去費那些心思解釋。
桃夭隨意地揮了揮手:“將人給他。”
他們愛乍的,就乍的吧,她還是安安靜靜地養胎比較重要。
“是。”玄麗應了,出去傳話。
大概也不足一個時辰,桃夭就看到元以升在門口探頭探腦,似乎想進,卻又不敢進來的模樣。
她沒好氣地推了一把元辰:“麻煩來尋你了。”
“九嬸。”元以升苦著臉,賠著笑:“我真沒事,沒事尋九叔……”
心思多,吃了個那么大的虧,九叔沒說他半句,他已經自責心虛死了,哪里還敢尋雜事來煩九叔。
桃夭挑起眉:“哦?”
一個字,拉得尾調九曲十八彎,譏諷的意思點得滿滿的。
元以升抹了把臉,指了指她的肚子:“我是聽到了好消息,來向九叔九嬸道賀的。”說這話,他臉上有些心虛。
桃夭瞅到了:“少來,有話快說,沒話快滾。”眼下,她肚子里又揣上了一個,又遇上那糟心事,脾氣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嘿嘿,還是九嬸聰明,都瞞不過您。”他撓了撓腦袋,小心的看了眼坐在旁邊一直沒出聲的元辰,道:“剛剛下人稟報,說外頭傳聞那柳三爺一行人扶棺回家,經過城外小樹林的時候,被林子里突然沖出來兩個黑衣人搶走了柳四姑娘。”
“黑衣人?”桃夭聽得一頭霧水,她看了看元辰,元辰搖頭,桃夭松口放了人,他是不會再多做什么手腳的。
確定與元辰無關后,她又看向了元以升,元以升也馬上擺手:“我沒派人盯著柳家。只是不少人看到了劫人的那一幕,又被人有心煽動,以至城里又傳言四起,說您明著放人,暗里又要殺人滅口,兩面三刀反復無常……所以我才想與您說一聲,看要不要查一下。”
他揚手做了一個往下壓的手勢。
“查,看是什么人煽動的!”元辰馬上下令,還沒等元以升應,桃夭抬手就打了元辰一下:“閑的吧你。我被說兩句又不會掉一斤肉,又沒有人敢當著我的面說,由他們去吧。”
這事有可能是柳家人怕她記恨上柳四妹,所以故意弄這一場戲,好把柳四妹送走吧。他們也太小瞧她了,她若真想對付柳四妹,直接以又怎么會同意他們把柳四妹帶走?
“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里外都透著蹊蹺?”元辰猜得到桃夭心里是怎么想的,“你都把人交給他們了,他們回去后大把的時間去做安排,也盡可能弄得安安靜靜的,何必在半路上就這么大張旗鼓弄個劫人的事件,而且還由著流言直接將矛頭指向你?所以,我覺著這件事不像是柳家人做的。”
那柳家是有幾個晚輩蠢笨如豬,但柳家人并非都是傻子,那柳太爺就是能清楚看得清眼前形勢的聰明人。他能在中毒的時候約束全家上下不向桃夭求助,又能在事后狠心地將不安份的柳四妹驅逐出家門,來個殺雞敬猴表示自己的態度堅決,若這件事與柳三舅有關,只怕瞞不過柳太爺的利眼,早就會做出應對措施了,而不像現在這樣由著外頭流言飛傳。
就算柳家人不怕得罪桃夭,難道也不怕會激怒桃夭身后的靠山嗎?
“不是柳家做的?”桃夭怔了怔,也不是元辰,那還會是誰?
她偏頭想了一會兒,突然記起玄麗說的柳四妹將柳七弟推向鋼刀的那超出所有人反應的詭異舉動,她失手打翻了桌上的小湯盅,清澈的雞湯瞬間就染濕了她的衣袖,她還渾然不知,恨恨的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南合會……”
柳四妹今天的行為,與當初她刺殺元辰的舉動,竟然出奇的相似,不由得讓她往這邊聯想。
“南合會怎么了,與南合會有什么關系?”元以升下意識的追問,剛一說出口,就被元辰揮手直接從門口甩了出去,甚至連門簾都一并扯走了。還沒等元以升爬起來,只見廳門被勁力帶上,關得嚴嚴實實的。
元以升揉著摔成了四瓣的屁股,欲哭無淚:“我說什么了……”他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