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的腳步一慢,元辰就查覺到了,他那雙平常就微瞇的眼睛更加銳利了起來,不滿的掃過向趙雁柔那邊,其中的殺氣毫不掩飾。二哥收了趙雁柔后,與他打了聲招呼,他是不在意趙雁柔跟誰,但是,跟了誰也她別想給桃夭臉子看。若二哥不加約束,他倒是不怕麻煩能自己動手。
眾人只覺著屋里的氣溫一下子下降了許多,坐在二王旁邊的人更是猶豫著,要不要往旁邊挪一挪。
“老九,九弟妹。”二王溫和的與元辰打招呼,仿佛沒有查覺元辰的殺氣一般,更沒有流露出不滿,好像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身后站著的人是誰,但了解他的人都明白,他在這個時候開口,是有意要護著趙雁柔的。
不少人都泛了嘀咕,二王這是什么意思。
那趙雁柔是出自元辰手下的青葵部落,據說是為了嫁到湯家,招了元辰和青葵部落的不滿,但也沒有公開驅逐出去。眼下她與湯三和離,從湯家破門而出,一躍成為二王的女侍,在他們看來,是二王和九王兄弟情深,才會這般不分彼此。
可是現在九王明顯是對趙雁柔不滿的,二王還這樣護著,就讓他們有些看不透了。這趙雁柔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讓二王這樣護著?
二王這一開口,元辰自然也是解他的意思,他頓了一下,站在原處沖二王頜首,不冷不熱地應了句:“二哥。”
桃夭也隨著元辰的稱呼喊了句,還明知故問:“二哥,怎么不見二嫂,難道又犯舊病了?”
二王妃一直稱病居府不出,其中有什么貓膩,在坐的眾人多少都是知道一二兩內情的,她這么問就是要扎二王的痛處。
她就不信,一貫以溫和示人的二王會因為她的話翻臉,他想給趙雁柔撐腰,自然就要面對她的不滿。
讓兄弟反目的禍水她做不了,但是攪家精她還是能做一做的。
二王臉上的表情絲毫沒變:“她身子不舒服,不方便過來。”
“哦。”桃夭笑著,得寸進尺:“那過幾天我方便去看看二嫂。”
二王掃了眼沉默的元辰,頓了頓,見元辰沒有開口的意思,才道:“那自然可以。”
桃夭還想再接再厲,元辰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坐下慢慢說。”就帶著她往屬于他們的、二王正對面的位置走。
桃夭知道,他這是提醒自己該閉嘴了。也罷,她都說兩句扎心話了,見好就收,省得下不了臺。
坐下后,桃夭沒再開口,二王和元辰也仿佛不受她剛剛無禮的話影響,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后,一個就扭頭與過來打招呼的人攀談起來,一個板著臉好像誰都欠他一千靈晶沒還的不開口。
吉時到了,元柯帶著一幫同齡的兄弟和侄兒熱熱鬧鬧去迎親。
桃夭看著趙小靈和元柯坐乘一匹披紅掛彩的俊馬回來,然后兩人并肩走進禮堂,向獸神像行禮,整個儀式都非常簡單,也沒有男女的區別,禮畢之后,趙小靈也沒有被先送進婚房去等待,而是大大方方的跟著元柯一起留在前廳里向大家敬酒。
桃夭真心覺著,這才是女子應該享有的平等。
趙小靈敬了一圈酒,就與元柯分開,與元二姐她們坐在一桌聊天,她心里也癢癢的,伸手在桌下拽住了元辰的衣袖不停的拉扯著,還眼巴巴地望著他,就是不開口。
呃,她可是答應過的,會老老實實聽話的,打自己臉的事兒,不能做。
元辰瞧著她這模樣,哪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開始還能堅持,故意不搭理她,隨著袖子被拽的力度變大了,還聽到她不滿的委屈哼哼聲,他的心也就軟了,松了口:“就只能去二姐那邊坐坐。”
“好。”桃夭差點沒歡呼雀躍,立即滿口答應。
聊了大半個時辰,趙小靈又被請出去行禮了,桃夭這才心滿意足起身回自己的位置,她剛站起來,就看到站在二王身后的趙雁柔正對著她的方向,瞧著自己看到她后,她動了動嘴唇好像在說什么,嘴角邊上還掛著一抹譏諷。
她瞇了下眼,才反應過來,趙雁柔沖她說的是:生育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