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忍著對簡樸的怨懟,很有禮貌地點點頭,不冷不熱地說了句,“來了。”
楚白露對簡樸還是心存怨念的,懶得喊簡樸的名字。
簡樸紅著臉艱澀地說著,“姐,好久不見,看看你倆。”
正跟金雞獨立般一手扶著鞋柜,一手使勁脫著曲著右腿鞋子的上官誨,聽到簡樸的話,被驚住了,撲通一聲趴在鞋柜上。
簡樸知道自己剛才對楚白露的稱呼,可能會引起楚白露的詫異。
可是沒想到竟產生這么大的反響,不僅連楚白露杵在原地張著嘴不知說什么才好。
就連身后的上官誨,都被震驚地差點摔倒在地,幸虧有鞋柜撐著。
簡樸一臉的窘態,干笑著自嘲,“看來,以前喊得太少,嚇著你倆了。”
在楚寒露家里,雖說丈夫簡樸在家里隨她排在老小。
可簡樸跟哥哥楚國慶同歲,比姐夫上官誨大一歲,比姐姐楚白露也大上三歲。
簡樸總覺得稱呼比自己小幾歲的人為姐姐、姐夫,實在是別扭。
近20多年來,他跟上官誨一直姓名相稱,跟楚白露也就哼哼哈哈地不提稱呼。
每逢節假日,一家人吃團圓飯時,喝點酒后,會逼著簡樸稱呼他們。
現在想想,簡樸越發感覺,楚寒露一家兄弟姐妹都受老岳父、岳母的影響,為人寬懷大度、隨和體貼,沒那么多繁文縟節。
上官誨畢竟是見過世面的,輕笑著打趣,“沒事,以后多喊喊,我們也就習慣了。”
楚白露見簡樸在滴酒未沾的情況下,稱呼她為“姐”,心里不由嘲諷道,現在才想起來喊姐,是不是有點晚了?!
但再一想想,看來簡樸是真后悔了。
楚白露原本就是敦厚善良之人,也擺不出尖酸刻薄、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她心一軟,說著大實話,“簡樸,來家里帶啥禮物,太見外了吧。”
簡樸汗顏道:“這么多年上你家次數少,每次都是空著手來,哎,失去了才知道可貴。”
楚白露和上官誨聞言,倆人心里都不舒服。
尤其是聽到簡樸說最后一句話時,聲音的哽咽。
他們夫妻倆頓時原諒了他,雖說簡樸不合群,畢竟,簡樸也是個善良忠厚的人。
楚白露擦了下濕潤的眼角,“你倆坐著聊會,我再多炒幾個菜。”
上官誨把簡樸讓在沙發上,他去給簡樸倒茶。
“簡樸,最近跟簡單聯系沒?”上官誨關心地問著。
簡樸實話實說,“對他娘倆,一直愧得慌,我不知道該跟兒子說些啥。這兩天剛把外帳收回來,打算給他打錢時聊聊。”
說完后,簡樸從衣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茶幾上,“上官,這是借你跟老媽的40萬元,密碼是123456,都用了十幾年了,一分利息也沒給你,”
“好了,一家人說啥兩家話,不要提啥利息的事了,你能不能周轉開,實在不行,你先還老娘的20萬元,我的那20萬元,要不,你先用著。”上官誨打斷簡樸的話,熱心地商量著。
簡樸鼻頭一酸,眼圈紅了,“能周轉開,上官,我,哎----”
看著克制情緒的簡樸難過自責地說不出話來,上官誨動容。
他伸手拍拍簡樸的肩膀,安慰道:“算了,都是一家人,啥也不說了,”
簡樸從茶幾抽出一張抽紙,用紙捂著自己的眼睛和鼻子,沉悶的聲音說道:“世上沒有賣后悔藥的,如果有,該多好呀。”
晚飯,上官誨和簡單喝了幾杯酒。
酒足飯飽后,簡樸邁著趔趄的虛步走出上官誨的家。
上官誨生怕簡樸喝酒開車,連忙給單位的一個年輕人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著簡樸的車送簡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