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驚蟄穿著背心和大褲衩,光著大腳片,看見簡單,像個小男孩般,嘴巴委屈地撇撇,“簡單,你哪里去了?”
年長簡單十幾歲的高驚蟄一直把簡單當成自己的大哥。
簡單快步迎上前,“小舅,你穿成這樣,讓小姨看到,非得尅你,快進屋穿衣服,別感冒了。”
高驚蟄很怵姐姐高小寒,一個轉身跑回屋。
簡單跟著進了屋。
不大的臥室充斥著怪異的味道。
簡單打開窗戶透透氣,嗅出臭腳丫的味道,“小舅,又沒洗腳吧?”
高驚蟄套著保暖內衣,咧著嘴傻笑,“別告訴二姐。”
簡單見高驚蟄保暖內衣的背后掖在里面,疙疙瘩瘩的一塊。
伸手幫著他拽下來捋順,“小舅,今天,我跟媽媽去養狗場,你去嘛?”
高驚蟄一聽,雞啄米般點頭答應,“我去,我聽話,我去。”
看著小舅清澈純凈的雙眼,簡單不忍心再叮囑他不胡鬧要聽話。
吃完早飯,楚寒露從冰箱取出一只鹵雞來,“小寒,這是昨晚我送單時順便買的不老雞,這算是烏城最好吃的不老雞了,你熱一下,讓妗子吃吧。驚蟄就跟我們出去散散心,你別管了。”
高小寒心里暖暖的,二姐楚寒露即便疾病纏身,仍保持著關心家人的本性。
卓越、苗大姐夫婦倆的養狗場。
平房的客廳里,苗大姐端來一碗黑米粥。
卓越吃著溫熱的烤包子。
苗大姐看著半蹲著用鐵絲固定暖氣片的簡單,“簡單,你媽最近是不是有啥事?”
簡單歪著腦袋仰望著苗大姐,“有嗎?奶奶?”
苗大姐點點頭,“你媽有心事。”
簡單用鐵絲固定好搖搖欲墜的暖氣片,拍拍雙手,“我去問問。”
卓越一口氣吃了三個烤包子,“簡單,這次烤包子比上次的還要香。”
“那是,我老媽這陣子接單,不少人買這家烤包子,來這里,我們繞了個大圈,幸虧媽媽提前打電話預定,要不都買不上了。”簡單得意地炫耀著,“爺爺奶奶,您倆說說,我媽是不是好多了?跟正常人一樣了?”
苗大姐佯嗔道:“傻小子,你媽本就是相當正常的人。”
簡單的腦海跳躍出當年媽媽割腕自殺的場景,神色黯然道:“我想不通,這么好的人,怎么會成了這樣?”
卓越聞言,跟老伴互視一眼,不言語。
苗大姐不知如何勸說簡單,打岔地詢問道:“簡單,驚蟄是親小舅?”
簡單收回思緒,搖頭介紹著,“驚蟄是舅老爺家的兒子,小時候被木頭砸壞了腦子,他呀,就像一股沒被污染的清泉,單純善良。”
卓越感慨,“其實,世界有時很簡單,就像驚蟄一樣,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瞧他多黏寒露,寸步不離的,看得出來,寒露待他真不錯。”
簡單洗凈雙手,拿了個烤包子咬了一口,自豪道:“那是,我老媽就是這樣,對誰都沒壞心,只有別人欺負欺騙她的份兒,她都快45歲的人了,還不會跟人家吵架。”
后院的養狗場。
楚寒露拿著平锨鏟著地面的狗屎,將狗屎鏟進桶里。
高驚蟄有樣學樣,拿著一把小鐵鍬也朝桶里鏟狗屎,“二姐,狗粑粑放桶里,啥?”
楚寒露環顧四周,這個狗舍已打掃干凈,“狗屎可以當肥料,種菜用。”
“臭臭。”高驚蟄一臉的嫌棄。
楚寒露被表弟夸張的表情惹得淡淡一笑。
等簡單跟卓越夫婦倆來到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