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就是高驚蟄的幸福。
前院,停著一輛黑色桑塔納,是鄉政府的公務車。
簡單正接待鄉領導一行。
一位四十出頭的回族干部打量著一樓的接待室,叮囑道:“簡單呀,下午,市領導來之前,你們擺上西瓜、葡萄啥的,顯得咱們很熱情撒。”
簡單點頭道:“放心吧,領導,這些接待細節,我們都考慮到了。”
送走鄉領導一行,江郁忙著再次清掃接待室。
簡單走到后院,對著忙碌的楚寒露喊道:“老媽,他們走了,下午四點鐘,市領導來養狗場,聽說最多待五六分鐘。”
楚寒露用手背擦拭額角的汗水,心安道:“行,你下午接待他們吧,我跟驚蟄就不露面了。”
簡單走到媽媽身前,接過飼料桶,去儲藏室取狗糧。
楚寒露跟隨其后,低著頭思考著兒子跟單純的事。
她至今不敢相信,簡單跟單純真的糾纏不休了。
楚寒露替簡單捏把汗。
她心里比誰都清楚,簡單倘若動了真感情,多么專注!
他一旦認準某件事或某個人,會一條路走到黑的。
不知為什么,楚寒露大早上就心神不寧。
煩躁的她午飯后,趁著簡單、高驚蟄、江郁三人睡午覺的空檔,已經把接待室安排的妥妥當當。
畢竟在大蔣的經濟公司干過清潔工,對于接待細節自然很清楚。
高驚蟄這幾天鬧腸炎,褲子弄臟了。
楚寒露拿著高驚蟄的臟褲子,蹲在前院西南角的自來水龍頭下清洗著高驚蟄的褲子。
簡單睡醒后,也下了樓。
他找出治腹瀉的藥片來到高驚蟄的臥室,喊醒酣睡的表舅,“小舅,醒醒,該吃藥了,中午是不是忘記吃藥了?”
高驚蟄搓揉著惺忪的雙眼,張開嘴巴。
簡單往他嘴里塞進藥片,又把溫開水遞到他嘴邊。
高驚蟄像個孩子般,咕咚咕咚連水帶藥咽進去,倒頭就睡。
簡單笑著搖頭,“真幸福,沒煩惱。”
樓下傳來喇叭聲,簡單從窗戶旁往下探望。
喲,鄉領導不是說四點來養狗場嘛,咋會提前半小時呢?!
簡單放下小碗,快速朝樓下沖去。
等他跑到院門口,三輛公務車嘩啦啦下來八九個人。
所有人簇擁著一位個頭不高的中年男子。
“祁市長,這就是烏城最大的收留流浪狗的慈善場所。”市民政局光頭局長介紹著。
簡單見過他,曾在疫情期間來養狗場慰問過。
烏城市城管大隊隊長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哈薩克族,他指著迎上來的簡單介紹著,“祁市長,著是養狗場法人的兒子,簡單。”
簡單連忙握著祁市長伸過來的右手,畢恭畢敬問候著,“祁市長好,歡迎您指導工作。”
常務副市長祁金欣賞地望著簡單,“小伙子,你人有愛心,沒想到,長得不錯嘛!”
人群發出和善而會心的笑聲。
城管大隊王副隊長跟簡單很熟絡了,“簡單,你媽呢?”
簡單瞄一眼蹲在西南角清洗衣物的媽媽,不知該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