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士卒很快就找回了兵器鎧甲,當然也不一定是自己的,畢竟其中超過一半都是隨軍而來的“民夫”,這些武器盔甲只能說是隨地撿來,不過十六王宅亂成一片,原先宿衛于此的禁軍等身上也有鎧甲,沒人湊一副,還是可以勉強做到的,至于合不合身,就只能靠士卒私下里調節了。
這些兵丁中有百余人都是與焦大差不多年紀的老兵,楊清將好一點的盔甲都優先交給了這些老兵。不是所有的老兵都能像焦大一樣留在選鋒之中,實際上,大部分經歷過安史之亂的老兵都因為氣力不足,更兼桀驁不馴,所以被淘汰為下卒或軍中雜役,更慘一點的就直接被趕出軍營,乞活求生。
但是楊清并不這么認為,哪怕這些老頭油滑了一點,但是他們一刀一槍拼殺的經驗是無法比擬的,所以楊清把這些老兵單獨編成一營,由焦大任指揮使。
又將余下的不到三百人編為一營,由楊清自己兼任指揮使,著朱三為虞侯,實際掌管一營軍務。
楊清本來想像古羅馬軍團一般,讓營以下的軍官都由士卒選舉而來,但這些士卒之間互不相識,三五個人為一個小集體,能安心選出伍長就不錯了。到后來楊清干脆直接下令,按往年斬首數算,多著為隊正,少著為伙長,沒有斬首的只能是普通士卒。要是有斬首數量相等的,那沒辦法了,你倆打一架,贏的做隊正,輸的做隊副吧。
要是有人虛報斬首怎么辦?楊清也不怕,反正自己現在的目的只是要把部隊的框架搭建起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唄。
依照現在的天色看,大概是日晚(19-21點),還遠遠沒有到人定,長安城這一夜注定無眠,楊清自然也不滿足于一個十六王宅,按照他之前吹下的牛,明早日出之前要肅清從十六王宅到含元殿的道路。
而西北邊的丹鳳樓已經沐浴在火光之中,整個內城全是喊殺聲,似乎皇城早已陷落。
好在含元殿所在的大明宮并不在皇城主體內,也不是亂兵的主要攻擊目標,不然楊清還真不敢肯定自己能搞定它。
楊清就是想要一步登天,現在看來,自己的步子選的還可以,不大不小。
那接下來的一步,便是先肅清十六王宅中的亂軍。
再回首,東邊閣樓上的窗戶推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了半張臉,滿院子的火光下,那半張秀氣的面容是如此地慘白。楊清與她眼神相交,那一只眼中所流露出來的悔恨、痛苦、迷茫與依戀,就像是一個漩渦,稍不注意,便要沉淪。
感覺像是過了很久,楊清躲開了視線,他知道,今晚還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
怎么著也得等明早拿了賞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