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問道:“將軍是在擔心什么?”
“昨日激戰,我軍總計死傷近三百人,以這個傷亡比例來看,敵軍完全有能力把我軍阻擋在隘口之外。然而他們退卻了,這是為何?”
“敵軍不算弓弩手只有六百,依某推算,其傷亡當在百人左右,如此,其士氣當喪,退卻也算常理。”
“非也,涇卒皆是亡命之徒,以我觀之,其志未散,士氣未必低落。若只這六百軍,自然守不住這隘口,但是敵軍主力在何處尚不可知,若其今日依舊死守隘口,某還擔憂其使主力斷我后路,則我當退兵,從長計議,然其退卻,不合常理。自古以寡擊眾,多賴埋伏之力,我恐隘口之后地勢險要,秦軍主力伏兵于此矣!”
副將思索片刻,答道:“將軍所憂,不無道理,若就此退兵,乃是老成之策。然以陛圣人之……恐有怪罪,如今秦軍主將楊清便在那六百軍中,不若一舉拿下,則秦軍群龍無首,我軍可乘勝進擊藍田,直搗長安!”
“然依舊恐其有伏兵啊!”
“將軍,霧濃至此,恐秦軍亦不得識其道路也!如何埋伏?亦可讓何隊正領兵細細察看,若有伏兵,多少會露出馬腳……將軍,非在下非議,我等若未入關中還好,既然已經推進至七盤山,若就此退兵,圣人那邊無法交待啊!”
“哎!”尚可孤搖搖頭,“若隘口內真有伏兵,恐我之英名,毀于一旦矣!”
“將軍,必不致于此!伏擊多是亂戰,大霧之中,相距三步之外便不可見其面目,如何混戰?故就算有伏擊,也只能起騷擾之用。況且,以在下之見,那楊清也就有點小聰明罷了,若其真有本事,趨大兵晝夜進守藍田關,則我等被阻于商洛,不得進一步也!”
這同樣也是尚可孤感到疑惑的一點,秦軍哪怕不用主力進守藍田關,就是現在和自己對線的這六百老卒,也足夠守住關隘了。
“不若等到正午霧氣消散再進攻?”副將問道。
“不可啊!若要打,現在就得打,等到中午,秦軍完全可以撤至六盤山主峰,七盤山上有水源,足以堅守。其主力不管在六盤山還是在藍田,都可以護衛犄角,則我等必無功而返。”尚可孤憂心仲仲道。若是楊清會用兵,就絕對會這么做,但是楊清到底會不會用兵?從他三渡灞水的指揮來看,多少是會的,起碼不會看不出據守七盤山這么簡單的戰術。所以現在尚可孤有兩種選擇,要么賭隘口內沒有埋伏,一舉沖過去活捉秦軍主將楊清。要么按兵不動,賭秦軍不會退守七盤山。
在這樣大霧彌漫的ti
“報!將軍,何隊正取到秦軍主將楊清手書一封。”
尚可孤打開書信,第一眼看去,“嗯,字不丑,標準的行楷。噫?他之前不是才是個伙長嗎?難道是幕僚代筆?”
再仔細打量其中內容,片刻之后,尚可孤嘴角含笑,捏住手中的信紙,喃喃自語道:“若進入隘口,有多少成把握取勝?”
副將一挺胸:“末將有九成八的把握!”
“九成八……四舍五入等于沒把握啊!”
“啊,將軍你說什么?”
“嗯?要我再重復一遍嗎?待何隊正探查結束,重甲步卒打頭,弓弩手居中,各營依次進入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