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穆十四娘依舊一言不發,仿佛她說的那個丫頭另有其人。
年幼的婦人見自己的母親吃了癟,不滿地說道:“掌柜的,別怪我多嘴,這丫頭充滿了古怪,一會男裝,一會女裝的;一會說是男的,一會又說是女的;一會說是織機的學徒,一轉眼又成了刺繡的高手。繡坊里像她這樣年紀的女娃多了去了,哪里有她這樣的。現在連長幼有序都不懂了,長者問,幼者不能不回。快趕走吧,別壞了繡坊的規矩。”
穆十四娘連姿勢都未改變,依舊回了她一個寂寞。
掌柜的不得不開口說道:“我從不信一面之辭。也不喜歡理這種煩心事。就按規矩來吧,依舊讓管事娘子來斷這件事。”
年老的婦人明顯面露喜色,恭敬地回道:“是,掌柜的,我這就去請管事娘子。”
她走之后,屋里剩下的三人,神態各異。穆十四娘依然沉默著,只是將提著的裙衫重新放回了托盤之內。年輕的婦人則挑釁地望著穆十四娘,一臉的不屑。掌柜的雖然低頭喝著茶,但余光從未離開過穆十四娘。
眼前的小丫頭確實充滿了疑問,但越往后走,她越不像自己判斷的那樣。有哪樣的探子會是這樣的作派,也太不合格了。
管事娘子進來時,看向穆十四娘的眼神就說明,路上她已經從年老婦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掌柜的。”
掌柜的一臉倦容地說道:“去你屋里問話吧。”
管事娘子端起裝了裙衫的托盤,回道:“是,掌柜的。”
不同于趾高氣揚的那兩個人,穆十四娘一臉淡然地走在最后面。
之后,管事娘子先是問過年老婦人事情的來龍去脈,年老婦人知道她不過是耍下氣派,雖然心中不服,但還是將早就與她說過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倒是與她在掌柜的面前所說的略有不同,這次直白地說是穆十四娘騙媖娘替她送裙衫,但被媖娘無意間發現了裙衫受損,才急中生智,來尋她們。
管事娘子聽了,又問穆十四娘:“施思,你的說法呢?”
穆十四娘回道:“裙衫不是我弄壞的,其他的,多說無益。”
年老的婦人剛要開口,管事娘子就阻了她,“大家還有要說的沒,要是沒有,我就這樣回掌柜的了。大家都回去等著吧。”
年老婦人一臉得意地望著穆十四娘,后者聽到可以離開,朝著管事娘子行了一禮,轉身就出去了。“劉娘子,我問了媖娘,織機的操作,她都已經學會了。”
劉娘子也未表態,只和氣地將她們送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