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消了出去的念頭,穆十四娘并不打算絕食抗議,畢竟穆十五郎馬上就會返京,自己也還有希望與恩人講理。
只是有些不習慣云翠細致入微的服侍,“姑娘人真好。”見云翠這樣感嘆,左右無事,就問她,“你是從何處來的?”
云翠十分干脆,“我以前在蘇城一戶人家當婢女,后來,出了些事,主家就把我發賣了。正巧被主家買了來,要我來服侍姑娘。”
連派來的丫頭都是從外地新買來的,這人這心思可真細致啊,這樣一來,就算自己想打聽什么,也是一問三不知。
飯后,云翠問她可還要出去轉轉,穆十四娘搖頭,她十分清楚,只有再遇到恩人將話說開了,自己才能如愿離開。
雖然早已知道他的名諱,穆十四娘還是愿意將他當恩人看待。也正因為此,盡管不滿他這樣獨斷專行,還是盡量的去理解他,可能他也是真的不知所措才會如此待她,要不然也不會匆匆忙忙離開避而不見了。
沒了刺繡的活路,穆十四娘無所事事地枯坐在正屋,同樣無所事事的云翠則靜靜地躲在她身后打量著她。突然,穆十四娘猛地起身,剛走兩步,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才反應過來,如今這院里已經不止她一人。于是,回頭說道:“坐得身子都硬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云翠歡笑著應了聲,殷勤地去開了院門,穆十四娘目標十分明確的朝東邊的小徑走去,自從上次莽撞出逃失敗之后,她早已經發現木花坊管事劉娘子每次走都是往這個方向而去。
穿過小徑,果然是這處宅院的前院,雖然四處十分整潔,可是周圍靜悄悄的,懷著目的的穆十四娘徑直朝著大門走去,還沒走近就停住了,因為本來應是門栓的位置,被鐵鏈套住還上了一把大鎖。
呆了半晌,才控制住心中的憤怒,回頭問云翠:“這門怎么鎖著,你們都不是從這里進出嗎?”
沒想到云翠與她一樣訝異,“姑娘,我昨日明明是從這里進來的。”說完還四處打量著,“是這里沒錯啊!”
穆十四娘說道:“既然這里沒什么好轉的,我們去別處逛逛。”
這處宅院并不寬敞,沒到中午,就已經完整地逛了個遍,除了穆十四娘所在的院落,就只剩后宅中粗使陳婆子的院落有人,不過都是些負責灑掃的仆奴,連看穆十四娘的眼神都是茫然的,只有陳婆婆還上面與她們攀談,說是依舊是云翠早間說過的話,若是她覺得現在的院落太過狹窄,盡管挑寬敞的住。
穆十四娘目的卻并不在此,她想到了當初十五郎助自己逃跑的深夜,也是另尋蹊徑,爬墻而出。自己只要細心傾聽,找到離街面最近的地方,依樣翻墻逃離不就行了。
有了這個主意,身后的云翠就成了累贅。轉而一想,也不必太在意,反正不與她同睡一屋,莫驚動她罷了。
既然要她自己挑院子住,她正好可以趁機辦自己的事,現在正值中午,正好打探,聽來聽去,終于找到一處院墻沒有被院子遮擋,而且無論自己走過幾次都是沒有靜悄悄的,望著并不太高的院墻,穆十四娘決定再冒一次險,如果與恩人說不清楚,就從這出逃。
一回頭,更加驚喜,因為這處院墻正好與自己的住的院子相鄰,云翠見她總是在此徘徊,問道:“姑娘,這里有什么好看的?”
穆十四娘抬頭望了眼將來會成為自己爬墻助力的桃樹,說道:“我在看桃子呢,不知道熟了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