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瑯親自端了茶給老父親送去,“父親,所以說,讓我避出去幾年,等我攜兒帶女歸來,她們也沒意思上趕著當這個主母,父親孫兒也抱了,家里也由此真正太平了,豈不兩全其美?”
洛老爺接過茶,喝了一口,“可依我看,這話你說早了些,如此心急火燎的想要退親,分明是對方不愿委屈自己,你就這么篤定,離了京,她就愿意跟了你?”
洛玉瑯說道:“父親不是說了嗎?名份都是虛的,我依舊給她三媒六聘,正兒八經娶她過門,一心一意待她,日子久了,她自然會知道我的好。到時候兒女皆有了,一切也許都會不一樣了。”
“容我想想。”見老父親終于松了口,洛玉瑯歡喜地說道:“父親放心,我喜歡的人,自然樣樣都是最好的。”
洛老爺感嘆道:“能讓你整個變了模樣,自然不同凡想。”
洛玉瑯輕笑不語,洛老爺看在眼里,突然想要盡力成全兒子的這份念想。
得了父親的首肯,洛玉瑯終于有信心再去面對穆十四娘,而且一刻也不想再等。
來到宅院的第一件事就是透過院墻去看穆十四娘,發現她住的廂房里亮著燈,而她正坐在燈下,做著針線。
洛玉瑯越發歡喜,自己安排了侍女過去,態度明白得不能再明白,她卻坦然接受,并沒聽說有什么哭鬧之事。
現在又這樣歲月靜好,分明是已經定下心來。洛玉瑯自得地想著,就說了,憑自己的條件,她怎么會不動心,不過是這層窗戶紙尚未捅破,她不好明說罷了。
想著明日一早就過去見她,說服她與自己一同離京,為官外任的借口也好,去尋穆十五郎的借口也好,總之一定要說動她與自己同行。
半夜時分,洛玉瑯被窗外的動靜驚醒,想著自己安排了護院,按說不該有人能闖得進來啊?想著一墻之隔穆十四娘的安危,洛玉瑯提著劍就悄悄摸了出去。
穆十四娘剛剛順著布條沿著院墻滑下來,還沒來得及解開腰上綁著的布條,一回頭,就看到黑暗處有個身影站在那里,手上明晃晃的,分明是刀劍。
洛玉瑯咬著后槽牙看著她將布條系在桃樹枝丫上,再將另一頭在腰間系緊,費力地順著布條踩著院墻一路向下,背上只有一個小包袱。
她想如何不言而喻,“看來你真是被我將膽子撐大了,外面是什么地方都不打探清楚了,就敢三更半夜往外闖?!”
本來還有些心驚的穆十四娘聽到熟悉的聲音,哪能不知道是誰,靠著院墻默不作聲。
“還不進來。”穆十四娘正躊躇著,里間已經亮起了油燈,正好將洛玉瑯的身影印在窗戶上。
“唉,怎么這樣背時呢?”既然已經失敗了,也只能面對現實。穆十四娘剛邁過門坎,就意識到了,“這處宅院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