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答道:“墨師傅放心,我會傾盡全力來學。”
見師傅這么容易就點頭,最欣喜的是常勝,趕緊叫了聲:“師妹。”
哪知墨師傅很快接了句,“稱師弟。”
穆十四娘感激地看著墨師傅,笑著對常勝說道:“為了日后行走,墨師傅說得對,還是叫我師弟為好。”
等墨師傅和常勝都收工走了,穆十四娘獨自留在后院,拿出小本子,將每組機關詳細地畫了下來。
因為過于專注,等她發現洛玉瑯時,天色已經昏暗,他都只能看到一個灰黑色的身影。
“瞧我,光顧著偷師,天都黑了也沒發現。當家的,今日怎么得空來坊里?”穆十四娘客套而疏離的說著,洛玉瑯卻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我原本以為你在紅崖山時,會是你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沒想到這是你愛好,一旦有風吹草動,就喜歡將自己折騰得如鬼一般。”就著昏暗的天色,穆十四娘臉上亂了的裝容仍舊不能讓人忽視,洛玉瑯咬著后槽牙,一字一頓地吐槽著。
穆十四娘反倒坦然,“當家的,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既然有了隱患,找些應對之策,也是應當的。我出身卑微,名聲也不好,如果因為我,令當家的名聲受損,那我豈不是恩將仇報了。”
洛玉瑯卻懶得與她在此理論,“我乏了,回別院再說。”
穆十四娘也十分干脆,“我也乏了,全身骨頭都是疼的,是要回去好好歇歇。”
上了馬車前,穆十四娘顧忌著自己沾了汗的手弄臟了馬車,撩起衣擺好一番擦試。洛玉瑯看了一眼,就偏了頭,無奈地揉著自己乏累的眼眶。
上了車,兩人一度沉默,還是穆十四娘打破了沉默,“青荷這法子不好,不經事。當家的,你見多識廣,應該知道有那種涂了之后,久久不會褪色的涂料吧?”
“不知道。”洛玉瑯語氣冰冷,更透露著不想多言的意味。
穆十四娘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的態度,猶自在那里嘀咕,“這樣的東西,是去藥鋪找好呢?還是去脂粉鋪?”
洛玉瑯閉了閉眼,沒有理她,一把扯開了車窗的簾子。
“應該還是藥鋪,說不定會有那種一吃就變顏色的藥。這樣,無論出汗還是淋雨都不會變色了。”穆十四娘摸了摸臉,又糊了一手,依舊用衣擺擦試著。
洛玉瑯斜眼看她,眉頭都擰著川字。
到了別院,兩個人各回各的院子,洛玉瑯沒理她,穆十四娘自然不會開口。
走到小院前,穆十四娘沒由來的回頭,小徑上漆黑一片,空無一人。心中泛起一絲酸澀,再美好,也是過往,再不舍,也是過客。
一直留意院門的青荷,聽到動靜,趕過來開門,也被穆十四娘的模樣嚇了一跳,“姑娘,怎么弄成這個樣子,快進來,我打水給你洗洗。”
穆十四娘悶悶進去,任由她想法子將自己打理干凈。
剛吃完飯,就聽院門響,青荷過去,片刻就回來了,“姑娘,公子在外面,說有話跟姑娘說。”
穆十四娘摸著半干的頭發,猶豫了一下,也沒梳理,只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