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依舊哭泣著,抽泣聲令洛玉瑯有些心煩意亂。他在燈會上,很快就找到了與墨師傅他們站在一處的穆十四娘,見她身著男裝,還竊喜過。
誰承想,接下來,她居然跟那個常勝談笑風聲,十分融洽,眼中絲毫沒有他。而后居然,居然跟他共食一餅,真是欺人太甚。
自己一路避著景大小姐,最后避無可避,不得不與她站在一處。卻得不到她絲毫體量,只一味地激他,激得他當場就想奔上前去,一腳踢翻了那個敢于覬覦穆十四娘的‘販夫走卒’。
“爺不是不守信之人,昨日我說過的,只要你不逼急了我,我會謹守禮儀,不再唐突。”洛玉瑯站起身,轉身看向哭得滿臉淚痕的穆十四娘。
“你再像昨日那般逼我,我就日日與你宿在一處,省得你再有外心。”穆十四娘哭得越傷心,在此時的他看來,越是顯得心虛。
“你欺負人。”穆十四娘努力了許久,終于平復了些氣息,吐出了四個字。
“是你先欺辱我的,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堅不可摧,我可以容忍你慢慢發現我的好,可我絕不能容你這樣辱沒于我。”洛玉瑯見她居然如此反駁,自然極不服氣。
“你就是欺負人。我今日就離開這,一刻也不多待。”穆十四娘擁著棉被,對著他怒目而視,“從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恩人,回到京城,我也會告訴十五郎,從此以后離你遠遠的。”
洛玉瑯終于沉默了,他從未想過穆十四娘會離他而去,用繡坊的契約綁她三年,等她及笄,一切就水道渠成。
這之間,他會盡全力讓她也明白自己的好,像自己對她一樣衷情于自己,現在目的尚未達成,他豈能容她離開。
但穆十四娘這句話也擊醒了他,現在的他與她毫無干系,她當真離開,自己也不能強留,那樣只會讓她逃得越遠。
“我倆好好相處也行,但你得答應我,不再做讓我生氣的事。”洛玉瑯無措地摸著自己的袖套,“你如果做得到,我就答應你,在你我成親之前,我一定謹守禮儀,絕不越雷池半步。”
“我哪知道什么是你生氣的事?”穆十四娘不滿地回了他一句。
“首先,絕不能提前離開;其二,你不許我靠近你,那你也不能靠近別的人。”洛玉瑯說完,發現自己連男人二字都不愿對她說。
“你少來污蔑我,我行事正大光明得很。”穆十四娘說了兩句之后,眼淚止住了,但心中的憤怒和委屈仍在。
“如此最好,以后進出都要青荷陪著你。如果你真的正大光明,就不會計較。”洛玉瑯想著自己差事在身,景大小姐又尚未離開,只能讓青荷替他看著了。
穆十四娘細想過后,剛點頭應承,又覺得不妥,“再有下次,我定然離開,你若攔我,我就死給你看。”
洛玉瑯無奈地搖頭,剛才一頓數落,連他自己都覺得十分可笑,現在發現她已經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女人的計策全部用完,“先管好你自己,爺乏了,要好好歇歇。”
出門,吩咐青荷,從今日起,寸步不離穆十四娘。
青荷望著公子離去的身影,想起剛才屋里的動靜,實在鬧不明白,公子是何時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