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洛玉瑯之后一直閉著眼睛,不再回應她。
等她陪著洛玉瑯出現在洛濤面前時,洛濤毫不掩飾自己的驚喜,“家主,你果然痊愈了!”
洛玉瑯輕輕嗯了一聲,就轉臉看向了穆十四娘。
見他居然一臉求救似地看著自己,穆十四娘雖然不太明白,還是為他解了圍,“濤大掌柜,家主既然來了,所有的難事皆可迎刃而解。”
“那是,那是。”洛濤應聲著,“家主,只是今日新得的消息,后周勢如破竹,江寧府恐怕要守不住了。”
“守不住不是早晚的事嗎?”穆十四娘見洛玉瑯還是不應聲,只得接了話,“管他局勢如何變化,生意終歸是要做的。”她意圖十分明顯,就算洛玉瑯催著回吳越,可她終歸是來了一趟,不想無功而返。
洛濤見她如此說,心知是穆十四娘想要他跟洛玉瑯交了底,這正合他的心意,故而挑了要緊的,將所有的要害和盤托出。
洛玉瑯見他說完后,就跟穆十四娘一道盯著自己,明顯是要討個主意,聽了剛才的話,略作了判斷,就說道:“就看不慣你們這些人,行事總是彎彎繞繞,絲毫不磊落。這樣的人,還留他做什么?”
這樣的話由家主口中出來,意義非同尋常。穆十四娘和洛濤頓時愣住了,就算他再不待見這個莫名其妙出來的二弟,也不好這樣公開表明態度吧?
見他倆居然還是直愣愣看著自己,洛玉瑯越發煩燥,“我明白,你們怕落人口食,這事由我來辦好了。”說完之后,居然看著穆十四娘,“做完之后,你是不是就會回吳越了?”
穆十四娘心想,這事解決了,以如今的局勢,后周如何去得,自然只能回吳越。
見她點了頭,洛玉瑯起身,“就這樣說定。”
“家主真是雷厲風行。”洛濤看著他的背影感嘆道。
穆十四娘也是如此想,這年余洛玉瑯到底經歷了什么,性情變化如此之大。
不過一晚,穆十四娘就得了消息,洛二公子雪夜從云風樓晚歸,不知何故驚了馬,跟隨的人雖多也是沒有攔住,等尋到時,人已經摔出馬車,沒了氣息,且死狀極慘,雙目圓睜,實乃死不瞑目。
昨日談話時,屋內只有洛濤、穆十四娘和洛玉瑯三人,且不論外面的護衛聽到了多少,雷厲風行四個字一直環繞在穆十四娘的腦海中。
等到她再見到洛濤時,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中也透出別樣的謹慎,她以為他只是為著洛玉瑯處置洛二公子的利落和無情,絲毫沒留意昨日洛玉瑯對自己的態度,和自己的回應都是那樣的惹人懷疑。
雖然洛玉瑯此時不在,兩人還是默契地對此事保持了沉默,只交流著洛二公子的喪事,“還是先想辦法送信回吳越,向老爺和族中報個信。”洛濤說到一半,居然能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好一陣才平復下來。“只是如今這局勢,抬棺回去恐怕難為,不如還是在這里安葬了,或是燒了灰再帶回去。”
姍姍來遲的洛玉瑯聽到后半句,立刻偏頭問穆十四娘,“決定好要回吳越了嗎?”他的歸心似箭在此時更添了其他的意味,穆十四娘余光掃過洛濤,覺得他的表情十分奇怪,說道:“家主,正與濤大掌柜商議二公子的喪事。”
“這有什么好商議的,難不成你還打算一路帶回去?”洛玉瑯報怨著,“我們來時,只是輕騎快馬都不太好走,現在添了你,又不能騎馬,本來就慢,哪里還能拖著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