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心說,這種別扭怎么可能輕易消散,自己可是多少次主動投懷送抱過呢。
“無論何時,你身邊的都是洛玉瑯,你若再想,我就要介意了。”
聽他這樣說,穆十四娘果然緊張地抬頭看他。
看著她忐忑的眼眸,洛玉瑯覺得心上有刀劃過,因為他的緣故,讓這個自出身就受驚的小免子,又一次陷入了恐慌之中。
“如果我說,我雖不能言,但我能感覺到,你信嗎?”
哪知穆十四娘愈發尷尬了。
“正是你的這份情,讓我不甘就此泯滅。從而化為執念,任他如何驅散,我都能重新凝結。這里是我的家,這里有父親,有你,應該還有我們的將來。”
洛玉瑯說得簡單,穆十四娘卻明白其中的艱辛必定不像他說得這樣輕巧。
撫去她滑落下的淚滴,“你是什么時候感覺到不同的?”
與其讓她傷心,不如讓她為難。
穆十四娘果然又有了難堪的神色,在洛玉瑯的追問下,老實說道:“其實第一面我就感覺到了,本來還想生氣來著,可惜根本得不到理會,只得裝沒事發生。”
“是啊,如果真是我,你若遠遠朝我撲來,我豈會不迎上去。”聽他這樣說,穆十四娘支起了上半身,“你什么都知道?”
“初次見面是這樣,后來就被他壓制了下來。”洛玉瑯滿滿求生欲,迅速地不打自招。
“其實我是不該在意的,吃虧的又不是我。”
洛玉瑯不由得地失笑,“這話實在。”
“它——還在嗎?”穆十四娘忐忑地問。
洛玉瑯點了點頭,“珠子尚在,它便在。”
“既然我的血見效,不如多喝點,說不定就能直接化了它。”
洛玉瑯心說,我如何舍得,再者就算有效,自己也不想當嗜血狂魔。“必定還有法子的。”
可惜這廝口風很緊,在紅崖山相處的日子,并沒有打探到什么。
人心險惡,在沒有弄清原委之前,他也不敢輕易去求助。
“左右無事,不如我陪你去廣福寺住住吧,那里的廟大,菩薩多,說不定見效些呢。”
洛玉瑯見她一如既往的務實,因為不信佛,言語間根本沒有顧忌,“真到了廣福寺,切莫如此說話。”
“放心吧,母親那套我都會。”
洛玉瑯覺得再說下去,他會笑出聲來,實在是對菩薩的不敬。
自己能死里逃生,離不開菩薩的眷顧,哄了穆十四娘睡著后,連連說了幾句阿彌陀佛,之后就開始默念《金剛經》,腹中依舊如火在灼燒。
有身邊的人在,再難他都要支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