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瑯看了她好半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憶著剛才的手法。
他有些懊惱自己不懂醫術,只知道這手法并非取人性命,卻不知效果何在?
等景妍凝嘶吼不斷,眼淚直流,鼻涕也是如此,口水不斷滴落,他才有些明白,自己剛才情急,又被它的神識影響,將景妍凝變成了這副模樣。
洛玉瑯松了口氣,他對景妍凝再有恨,但畢竟對外稱她為母,就這樣公然弒殺,他做不到。
看來它也明白,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點到為止。
洛玉瑯再也無心坐下去,走到院中,對兩個婆子說道:“母親氣急攻心,神志又有些不清,我去延請大夫,你們快去服侍。”
等大夫來后,說的果然是舊疾復發,景妍凝已患風癥,只宜靜養,莫再動怒為宜。
洛老爺聽后,懊惱地說道:“怪我,都怪我,景家女眷來人探望,我受不住她們的言語,便讓她們見了。”
洛玉瑯不忍父親傷懷自責,寬慰道:“父親,景家是母親的娘家,父親若強行阻攔,恐怕景家會說得更難聽,也是母親無福,上天不肯眷顧。”
大夫開了藥后,洛玉瑯拿在手里看過,竟然與穆十四娘現在服用的安神方有些類似。
最后決定換成穆十四娘最初服用的藥丸方,按無名道長所說,服用久了,景妍凝自然癡傻,他現在千頭萬緒沒有理清,哪里還有功夫理會景家。
景妍凝服用過藥丸,果然安寧,連口鼻流涕都止住了。
過幾天,景家女眷果然又來探望,見過景妍凝之后,便說要見如今的當家主母穆十四娘。
洛玉瑯陪她一同現身,見來的人居然是景家主母,景玉霜的生母,景妍凝嫡親的嫂子。
不等景家主母開口,洛玉瑯就發了話,“景夫人已經見過母親了?唉,本來好好的,不知為可,景夫人一探,母親就成了這樣,父親身體不好,又不便陪同。我夫妻二人又不在府內,這要和誰說理去?”
穆十四娘抿著唇,洛玉瑯還是頭一次當著她的面,懟景家之人。
景家主母氣得不行,卻沒有景疇行的氣勢,‘你’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待我回去稟告家主,請了宮中御醫來,再來為妹妹醫治。”
洛玉瑯起身,“那便不留了。”
就這樣,穆十四娘只做了個陪客,一言未發,這事就打發了。
“這是洛府的爛攤子,不該你受。”洛玉瑯在人走后,牽著她的手,“當家主母,料理的不該是這事。”
穆十四娘回望著他,“我知道,你是體貼我,其實,我既嫁了你,有些事,便不會懼。”
“這個我自然知曉。”洛玉瑯牽著她,沿小徑回自己的院子,“可我舍不得。”
小徑兩旁的鳶尾花只剩如劍的綠葉,郁郁蔥蔥,依然好看。
“漫游,后悔嫁我嗎?”
洛玉瑯突然的發問,讓穆十四娘有些愣神。
“后悔?我為何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