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走沒十步,郎望岳已經跟了上去,郎望岳畢竟演過不少軍旅題材的電影電視劇,三觀正,也非常能吃苦的,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姑娘去做這種事。
“俞前,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連今回頭嫣然一笑:“那有勞前輩了!”
齊天圣一直挺糾結,她和連今是一個團隊的,而且他不久前剛在鏡頭前說過要照顧她的話,如今搭檔跑去通河道去了,他留在這兒并不是很合適。
可他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了,哪里能碰腐爛的尸體,他要是碰了,恐怕一輩子都有心理陰影。
陸泓在這時候站了出來,他看著齊天圣說:“俞前已經走了,我也要去看看,一起嗎?”
齊天圣顯然沒有別的選擇了,只好苦著臉跟陸泓一起上路了。
剩下的林嬋、元音、杜阿瓊都沒有要離開這兒的意思,三人拉過攝影師,開始對著鏡頭做內心獨白陳述,流著眼淚闡釋自己這一路走來多么不容易,并且告訴觀眾自己真的忍受不了這種環境,順帶著賣一波慘。
野光也沒有跟著連今他們走,作為一名綜藝咖,他需要給節目添一點笑料,于是開始漫山遍野的挖筍,在驚飛群鳥時大呼小叫,時不時沿著山坡往上爬,再做出滑倒的動作,形態都十分滑稽。
連今到達下游淤塞地段時,終于明白長樂所說的‘還要糟糕’是什么意思了。
數十根腐爛的樹枝木頭糾纏在一塊兒,水底水面上都是已經泡爛的尸體,白色泛黃的泡沫里裹藏著大量腥氣沖天的肉粒,蚊蟲成片的飛,各種蛆蟲在水波里翻滾蠕動。
看到這種場景,齊天圣一下子沒能控制住,哇哇的吐了,恰好鏡頭移向了他,他嘔吐的場景被拍了個正著。
陸泓臉色也不太好,但他還是堅持走到連今身邊:“說吧,你想怎么做,我和郎老師都會配合你。”
連今倒是沒有料到這位富家公子會跟過來,而且還有不錯的承受能力。
“那行,我先試著把最外圈的樹枝拖上岸,那些粗的樹木,需要你和郎老師跟我一起抬起來,可以吧?”
陸泓和郎望岳都毫不遲疑的點點頭。
連今身上穿著防水沖鋒衣,她又從登山包里掏出一卷綁帶,把自己衣袖褲腿都綁好,隨后也不管水里有多污穢,硬著頭皮迎難而上。
齊天圣蒼白著臉色看連今下水,他很想阻止她的這種行為,可面對鏡頭,又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連今走在水里,嘗試著把一根根糾纏在一塊兒的樹枝分離開來。
她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小時候,彩衣街后面的水香河每次一到梅雨季節,都會死去不少大魚小魚。為了保持河道清潔,她和連月坐在小板船上拿兜網打撈死魚和落葉。
后來,媽媽死后,水香河的水質越來越差,河道里的死魚爛蝦也越來越多,也因為魚蝦成片的死,招引來成群的大老鼠。那時候,連今和連憫每天都在和尸體和老鼠作斗爭,一開始還惡心的吃不下飯,漸漸地也就麻木了。
連今手腳麻利的把零碎的樹枝拖上岸,她利落的動作讓郎望岳和陸泓刮目相看,兩人都沒想到,俞家的千金大小姐干這樣的活竟然面不白氣不喘,一句怨言都沒有。
“大圣,我把樹枝拖上岸,你負責將它們拽到別的地方去,就不用你下水了。”連今笑著分配任務,“郎老師,陸泓,我們一起把那截大木頭抬上來。”
連今、陸泓、郎望岳三人一起下了水,在連今的感染和激勵下,郎望岳和陸泓心中對惡水的抵觸小了很多,三個人一起干活。
而在岸上的齊天圣犯了難,連今拖上來的樹枝沾著死魚死鳥,還有很多蛆蟲在蠕動,他磨磨蹭蹭的一點也不想觸碰。
于是,郎望岳三人從水里上來時,便看到依然無動于衷的齊天圣。
郎望岳有點生氣,因為走硬漢路線,脾氣也不太好,說話也很直接,他看著齊天圣,諷刺的說:“要不你先回去吧,這兒我們三個人忙得過來,我們也不需要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