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披衣服的是弟弟,還是連憫?”
連今看著連憫的眼睛,毫不猶豫的把話問出了口。
這話一出口,連憫臉色煞白,那只拿著外套的手停在半空中,上不得,下不得。
連憫移開目光,他不敢與連今對視,勉強露出笑容,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為、為什么這么問?給你披衣服的不都是我么?”
連今搖頭:“不!如果是弟弟,那我這衣服會穿上,如果不是弟弟,而是連憫,那這衣服我就不能穿。”
連憫視線移了回來,目光里有灼熱和鍥而不舍。
“為什么不能穿?是因為那個申屠白?”
連今點頭:“是的,因為他。”
連憫笑了起來:“你們好了?他打動你了?”
連今繼續點頭:“我們好了,他打動我了!”
連憫嘴角的笑僵住,他不曉得該做什么樣的表情,心中的煩躁越發旺盛,臉上的難堪和痛苦已經繃不住了,手指抓住衣裳,捏的指尖發白。
“你們...你們什么時候...”
連今嘆了口氣,她看到這樣的連憫,再聯系神白的話,發現這個弟弟確實對自己有了其他的雜念。
“我是姐姐,從小到大都是,我會一直當你姐姐,一直到死!”
連憫呼吸急促,他想極力的證明什么,他抓住連今的手臂:“不!不是!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我從來沒喊過你姐姐,你沒發現嗎?我不承認你是我姐姐,你不是我姐姐!不是!”
連今的胳膊被他抓的很疼,但她并沒有反抗,連憫同她一起長大,這個孩子她一直護著,她實在不忍心讓他更加傷心難過。
“連憫,我只是做了所有姐姐都會做的事,外面的世界很大,也許你多見了幾個人,多經歷了幾件事,你就會發現,你的姐姐,只是姐姐了!”
連憫眼眶通紅,他之所以會走出去,只是想帶給她更好的生活,未來,他仍然愿意窩在這座老房子里,看著水香河兩岸槐花飄落。
南窗有風吹入,沁涼的人心底潮濕塌陷,連憫緩緩放開連今,目光里糅雜無力無奈。
“不能更改了嗎?只是姐姐?你從小到大護佑了我那么多次,不愿意給我個機會,護佑你嗎?”
連今搖頭,發絲被風吹亂,溫和的眉目讓黯然蕭瑟的秋季猶如三月陽春。
“保護我,是申屠白的責任,如果他做得不到位,你身為我弟弟,是需要替我出頭的!”
連今主動拉住連憫的手:“你是我的家人,一輩子都是,我會一直護著你,如果可以,申屠白也會護著你,只要你愿意!”
連憫目光黯淡,他主動撥開連今的手,低著頭,低聲道:“讓我想一想吧!”
說完,人已經出去了。
連今嘆了口氣,又在畫室里呆了一會兒。
那些陳年舊畫都被裝在盒子里,連今一張張翻閱,一張張勾起她對過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