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夢境里,有個聲音一直督促著她,趕緊找到神白心中的柔軟,那道溫柔的聲音如影隨形,哪怕連今睜開眼,也依然能感覺到那道聲線還在觸及自己的耳廓。
夕陽昏黃的光線鋪陳在校園里,下課鈴聲一響,除了高三學生依舊被拖堂困擾外,高一高二乃至整個初中部都蜂擁而出,年輕的身影沐浴在燦爛的金色陽光下,帶著鮮活的色彩和茁壯的生命力。
自行車棚響起叮叮當當的車鈴聲,黑白相間的校服在香樟樹林、小葉黃楊叢、一路飄香的月季花、大朵大朵盛開的木芙蓉之間穿梭,同學們彼此互道‘再見’,或者聊著一天的趣事。
教學樓高大的陰影籠蓋四野,惹得一只兩只三只流浪貓狗駐足棲息,蟬鳴依舊聒噪,但也與歸林的鳥聲相合,莫名的多出淡然的和諧。
連今一抬頭,便是看到這幅熱烈的畫面。
她也會每天在這個時候產生難言的悵惘,這些同學都有一個叫做‘家’的歸處,而她只有旁觀的份。
2班在4樓,她的座位靠著窗戶,10月的晚風還有些熱,不過卻更能叫人平靜。
教室里除了打掃的值日生外幾乎都走光了,三名值日生擦黑板的擦黑板,掃地的掃地,誰也沒有往連今這邊靠近。
她像往常一樣,目光肆無忌憚,甚至近乎貪婪的掃視人群,看著他們一個個離開。
直到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上發現了一道身影。
連今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神白,她也不曉得怎么記住的,可她就是記住了他,記住了他的背影,記住了他艷烈妖冶的紅唇。
連今趕忙拎起書包朝那條僻靜小路趕了過去。
神白從主教學樓離開,沿著櫻花小道往宿舍方向去。
他先是回了一趟宿舍,大約夕陽下山、滿天星斗時分,他才又復出來,前往食堂,一直獨來獨往,避開人群。
而連今也跟著他,為了遵循她對校方的承諾,她一直站在五米開外處,遠遠地看著他,不靠近、不打擾。
神白回宿舍,她就坐在男宿樓下的花壇上,神白去食堂,她就坐在小包間之外的食堂階梯上,雙方沒有打照面,也沒有談話。
盡管沒有任何信息交流,但連今還是發現了神白的潔癖嚴重到了一定程度。
神白從食堂出來的第一件事,快速走到無人的小灌木林中干嘔,干嘔十來分鐘,但他什么都沒吐出來。
連今以為他吃壞東西了,便跑到食堂跟阿姨反映情況,結果食堂阿姨告訴她:“你說神白啊,那不是吃壞東西了,他每次吃食堂的飯菜都會干嘔,哎,這孩子潔癖病太重了。”
“可又能怎樣呢,食堂都是大鍋飯,飯勺碰過上千份餐具,大鍋菜嘛,我們也沒多少閑心把菜洗個三遍五遍的。普通人吃肯定沒問題,但他有潔癖嘛,肯定吃不來。”
“不過這孩子也挺能忍,以前都吃完直接吐,吐完又接著吃,現在只是干嘔了,也算進步了...”
食堂阿姨絮絮叨叨給連今講了很多,講到后面,連今也沒耐心聽了,帶著書包匆匆回了老家,她在那件破敗的屋子底下的翻出一只被深埋的陶罐,很果斷的將陶罐里的黃金、房產證和存折拿了出來。
這是她奶奶留給她的嫁妝。
連今把房產證重新塞了回去,只拿著黃金和存折出了門。
很快,她的口袋里多了八萬塊錢,她利用這筆錢給神白做飲食上的安排。
與此同時,她在經常上網的那家網吧得到了一個消息,那篇掛在校園網上詆毀她的貼子極有可能是神白發布的,目的就是要她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