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卻不再說話了,閉了閉眼,說:“你可以走了,叫陸禹進來。”
安離收緊了手指,吊墜尖銳的花瓣深深陷入手心里,卻不覺得痛。
“你不說,遲早我會查出來的。”
她開門走了出去,原本坐在外面長椅上的四個人,齊齊望向她。
陸長峰正想開口,卻聽見安離對陸禹說:“他找你。”
陸禹看著她,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緒,只點點頭,便走了進去。
安離沒再多看其他人一眼,正準備離開時,夏淑玉叫住了她。
“安離,今晚回去吃飯吧,我們一家人很久沒聚在一起了。”
“我沒空。”
“站住,”陸長峰沉聲道,“那個孩子是你生的?父親是誰?”
安離回過頭,挑了挑眉:“這很重要嗎?”
“陸家,不允許出現私生子這樣的丑聞。”
她好笑地看著這個被自己叫了那么多年爸爸的男人,輕聲嘲諷道:“我的存在,不就是陸家最大的丑聞嗎?”
陸長峰怔住,臉上迅速掠過一抹寒意:“你在說什么胡話?”
“話說得太明白就沒意思了,”她笑著說,放慢了語調:“我要走了,爸、爸。”
夏淑玉望著安離離去的背影,“長峰,她剛才的話是……”
“別問了,你哪來那么多問題!”陸長峰冷叱。
一直沉默的夏錦兮眨了眨眼,無比震驚。
安離竟然不是陸長峰的女兒?
……難怪陸家人對她這么冷漠。
她想了想,垂下頭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無聲笑了:這可真有意思。
病房里,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陸禹坐在病床前,看著面前垂垂老矣的人:“爺爺。”
陸老爺子睜開眼,看著那張平靜的面孔,虛弱地笑了笑,衰老的面容隱有當年風流的風采:“你奶奶這次下手太狠了,我這把老骨頭怕是挺不過去了。”
前兩天陸老夫人一得知他已經立下遺囑,立馬重金收買了他的新歡,在醫院對他下了黑手。原本打算出院后出國旅游的陸老爺子防不勝防,現在一腳踏入了鬼門關。
陸禹沒回應,對于祖父祖母這些年的恩怨情仇不予評置。
“你剛才也看到安離了,她這次回來,是要報復陸家的。”陸老爺子說,“昨天我已經修改了遺囑,你要繼承全部的財產,就必須做到遺囑里的條件,否則,我手上所有的股份跟不動產,在我死后會全數捐贈給慈善機構。”
陸禹雙手交疊放置在膝上,平靜地問:“爺爺要我做什么?”
“讓安離離開A國,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陸老爺子說完,咳嗽了幾聲,又補充了一句:“不論用什么方法。”
陸禹望著祖父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瞇了瞇眼,問:“安離,到底是誰的女兒?”
“那是一個惹不得的瘋子,如今他已經不管事了,不說也罷。”陸老爺子嗤笑,“陸禹,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做與不做,你自己決定。”
陸禹沉默良久,緩緩說道:“我知道了。”
晨光破曉,安離搭乘電梯上到頂樓時,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
江暮云倚靠在駕駛座上,微微合著眼,聽見聲音,睜開眼對她笑了笑,勾了勾手指頭。
安離坐到副駕駛座上,歪頭看著他:“需要我來駕駛嗎?我已經完全清醒了。”
江暮云搖了搖頭,關上了艙門。“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邊就行。”
“我怕你疲勞駕駛,最后還拉我陪葬。”她沒好氣道。“麻煩送我到萊濛小區,那里的頂樓也可以停飛機,我會付油錢的。”
“去渠山的別墅吧。”他望著前方的云海微笑著說,“正好讓趙姨給你補補身子。”
“我不去,我今天還有工作!”她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