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陸禹顯然不想多說,只淡淡應了一句。
安離卻不想放過他,“這么說,你又多了一個兄弟姐妹來瓜分財產呢,感覺如何啊?”
她現在看著陸禹,眼前就不由浮現出當年余周周憔悴的笑容,跟小澄進入學校前跟她大力揮手告別的場景。
這些讓她心中如同梗著一根刺那樣難受,必須要時不時刺激一下陸禹才能緩解。
如果不是遇到陸禹,余周周也許會遇到一個懂得珍惜她的男人,能擁有一個平靜幸福的家庭,小澄也可以在親生父母的陪伴下成長。
她曾調查過,余周周的原生家庭對她并不好,因為她是女孩,重男輕女的父母對她自小非打即罵,等弟弟出生后,又被早早趕出來打工掙錢供弟弟讀書,最后還要被母親逼著嫁給一個喪偶的老男人。
難怪在她最難的時候,也沒想過要回家求助。
陸禹沒理會她的嘲諷,靜了靜,問道:“江暮云對你好嗎?”
“好得很,我能有今天,全拜他所賜呢!”安離轉著無名指上的婚戒,嘲諷地答道。
陸禹目光跟著落在她的手指上,這才發現她的手指有些不對勁。
“你的手,怎么回事?”
“好了,不要做出一副關心我的好哥哥模樣,這不適合你。”安離不耐煩道。
母親去世后,陸禹就一直對她冷眼相待,即使看到陸老夫人對她打罵也視若無睹,現在又來關心她,不覺得太虛偽了嗎?
被她這樣嘲諷,陸禹并沒露出一絲難堪,只端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
看他這樣冷靜,她方才說的那些話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樣綿軟無力,安離反倒無名火起,深深吸了口氣,按住手腕上的玉鐲摩挲著,讓冰涼的玉石質感給自己內心的情緒降溫。
她的小動作并沒逃過陸禹的眼睛,不過他并沒說什么,只是覺得她這動作有點眼熟。
是了,前不久在一次慈善晚會上剛見過江暮云的舅舅,他有時也會習慣性地用手指摩挲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陸禹沉思著,漫不經心地瞥了對面的人一眼,眼睛忽然花了一下。
安離面無表情的冷淡面孔,與江偃的臉重合在一起,竟有幾分相似。
陸禹心中大駭,坐直了身子,仔細地盯著安離的五官。
安離察覺到他不同尋常的眼神,抬眼跟他對視:“看什么?”
陸禹搖了搖頭,壓下心中的波濤洶涌,移開了目光。
安離狐疑地盯著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秘書跟湯小圓這時進來,結束了兩人詭異的氣氛。
回到家時,書房的門虛掩著,里面傳出趙姨的聲音。
“晚星小姐昏睡了好幾天,今天早上才退燒,老夫人說,讓你回去看看她。”
邵晚星生病了?
安離原本有些疲憊的腦子立刻精神起來。
趙姨之前說過,邵晚星的身體很差,但她兩次見到她都挺活潑的,除了臉色有點蒼白過頭外,一點也不像纏綿病榻的人。
江暮云不知說了什么,趙姨的聲音里有些為難:“老夫人的意思是,還是不要讓少夫人知道這件事吧,你一個人回去就行了,怕少夫人知道了會多想,畢竟……”
畢竟當初他們屬意的孫媳婦人選是邵晚星。
安離沒再聽下去,走開了。
晚餐的桌子上,只有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