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理發店”老板娘明顯是認識這個小姑娘的,她略略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那濃妝姑娘說道:“何靜?你今天怎么過來了?”
這個被稱作何靜的小姑娘,掀起眼皮看老板娘一眼,神色一點也不客氣:“這不是支持你生意嗎?怎么,你不樂意啊?”
她一張嘴就有些夾槍帶棒,明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老板娘撇了撇嘴:“得,當我沒說。你昨天不是剛剪了頭發?今天這是又來干嗎?我這還有客人呢!你沒啥事兒就等我閑的時候再來玩兒。”
何靜挑了挑眉,看了陸爾曼和林昔微一眼,她的視線在林昔微那里停留了一小會兒:“呦呵,這是來了個乖乖女!”
老板娘皺眉:“何靜。”語氣說不上激烈,但已經帶有阻止的意味,老板娘顯然是對這個叫何靜的小姑娘十分熟悉,因此擔心何靜會說出什么過分的話,或者有過分的舉動。
見狀,林昔微內心那根弦也繃了起來。
何靜翻了個白眼,嘴上“嘁”了一聲,卻沒有再說什么。
但是她也沒有走,反而坐到了一個軟背的轉椅上——那是專門給做頭發的客人設的座位,一共有三個,林昔微和陸爾曼各占了一個,何靜就是坐在剩下的那個靠門的座位上。
她動作十分隨意,整個瘦小的人都陷在椅子里,大咧咧地看著老板娘,用吩咐的語氣說道:“一會兒你再給我剪個頭發,我昨天晚上回去看了看,這個長度還是不咋樣,散下來看著又厚又蠢一點也不好看,我這次要把頭發剪得輕薄一點。”
老板娘斜了她一眼,手上繼續著給林昔微吹頭發的動作:“你就瞎折騰吧!”
雖然不知道老板娘和這個何靜之間是什么關系,但聽起來兩人應當也是熟悉的。如果這個小姑娘真的因為什么事情發起瘋來,老板娘應當也是會攔著的吧?
兩三分鐘過去,林昔微的剪發工程就算是結束了,老板娘笑瞇瞇的看著鏡子中的她說道:“嘖嘖,真是個俊丫頭!”
林昔微左看右看,也沒有從鏡子里那張被劉海遮住幾乎半張臉,整個五官都顯得不怎么真切的臉蛋上看出“俊”這個字。
不過,乖是真的乖。
這頭發一剪,再搭配上林昔微這兩天變白了一點的膚色,在理發店的燈光下她看起來竟然有些霧蒙蒙的幼弱感。
完全就是一副楚楚惹人憐,很能激發保護欲的學生小妹形象。
林昔微尷尬地笑了笑,看了眼陸爾曼,果然從她的眼神當中看到了“滿意”二字。
得了,您二位高興就好。
那邊何靜卻像是被戳到了哪個痛點上,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有完沒完了!這邊還一個人等著呢,能不能快一點?我可也是學生,你耽誤我時間就是耽誤我學習,耽誤我將來知道嗎你!”
這一番無厘頭的指責,就很戳人心窩子了。
尤其是指責的對象——“欣欣理發店”的老板娘,其實看起來對這個名叫何靜的小姑娘并沒有什么惡感,言語之中還帶著幾分不需要虛禮客套的親近。
老板娘正想開口說些什么,卻是那邊一直沉默的陸爾曼率先開了口:“你這個小姑娘怎么說話呢?”
陸爾曼這個人別看在家里的時候總是對林昔微橫挑鼻子豎挑眼,但畢竟是親媽啊!怎么可能允許人在她面前這么明里暗里的擠兌自己女兒?
剛才何靜一進來,說完那句陰陽怪氣的“乖乖女”,陸爾曼心頭的火就已經冒了起來。只不過礙于她和這個姑娘并不認識,對方年紀又小,陸爾曼這才沒有馬上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