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昔微其實并沒有看起來的那么輕松,起碼,在兩邊的道路越來越熟悉,逐漸跟她記憶深處的一條道路重合的時候。林昔微心里,其實是有點緊張的。
畢竟即使是在前世,紅衣圣教會的老巢,她也只去過一次。
瘋子的想法是難以揣測的,老老實實玩計謀的人,別人尚且可以從這個人的動機、習慣等等,對他做的事去抽絲剝繭。但是一個目的、手段、性格統統時不時就會變化的瘋子,是不能用理智的邏輯是推理的。
紅衣圣教會這一屆的教皇名叫馬沙卡倫,據說在D國的語言中,這個詞代表了無邊的殺戮,但是教眾們卻像是侍奉紅衣圣教會之前的歷任教皇一樣,對馬沙卡倫有一種不帶腦子的服從。
服從到,好像失了智一般。
林昔微的解決手段其實也很無腦,無腦且粗暴。
馬沙卡倫在試探,她就把一切都赤果果的攤開在他的面前,他有了下一步行動,自然就知道這個人到底想干什么了。
可能從某個角度來講,她也是個瘋子。
林昔微望著車窗外飛速后退的兩邊風景,如是想到。
剛才那幾個小時,她就是在坦白地告訴馬沙卡倫,你這些據點,我全都知道。
一個常年在華國境內長大,也沒有什么顯赫家世的十七歲女孩,自然不應該知道這些。
如果馬沙卡倫也有前世的記憶,那他就會立刻明白,林昔微也是重生的人。
如果馬沙卡倫沒有前世的記憶,那么林昔微這樣反常的,對紅衣圣教會如此了解的事實,也會激起馬沙卡倫的好奇。
說起來,這個人手段殘忍,往往視自己的教眾性命如草芥,但是他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林昔微前世今生都沒有推斷出來。
終于到了終點,司機看了看直到現在表現很鎮定的林昔微三人,和一直醉的人事不知的赫拉,終于發現了異常。
醉鬼是真的醉鬼,小綿羊一樣的三個乘客卻多半不是真的小綿羊。
林昔微訂車的時候終點明明寫的是他們暫住的酒店,但是如今車都開到一片廢屋前了,這三人還一點反應都沒有,平靜的仿佛他真的把他們送到了酒店一般。
司機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掏出了武器,一支槍口對準旁邊副駕駛許為初的太陽穴,一直則是朝向后座:“你們老實跟我去見神主大人,別想耍什么花招!”
林昔微一點耍花招的意思,她認真的,用她那點可憐的D國語詞匯量跟司機表達道:“我們不會耍花招的,我就是想見你的神主大人,所以才來的。”
語氣之誠懇,足以讓人咬牙切齒。
司機的臉上青一陣黑一陣,最后大概是對馬沙卡倫極致的忠誠,組織了他當場先跟這個把他當猴耍的東方女孩干一架。
他跳下車,引著幾人朝著看起來一片廢墟的建筑物走去。
林昔微一路手上都在給赫拉揉點著幾處穴道。赫拉自己沒有內力,沒有辦法自己把酒精排出來,但是只要在幾個特定的穴位上輸入內力,就可以起到相同的效果。
這會兒,剛才一路上酒醉酣眠的女人,已經睜開了有點惺忪但沒有醉意了的眼睛,茫然的看向四周。
“你可以選擇留在車上等,但我不保證那樣會比進去更安全。”林昔微對赫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