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瀲看了林昔微半晌,笑了一聲:“你比我想象的更聰明。”
林昔微大概可以猜到事情的真相:外界不知道子非家嫡系之間很多都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子非瀲和子非滟相戀之后,當然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所以才有了林昔微最開始知道的那個版本的故事,也是外界都知道的版本。
林昔微接受了祭魂禮,她的一魂二魄從此融于只有子非家才能接觸到的太虛。
同時林昔微也知道了關于從藍星轉變到星際的事實——當時子非家的先祖提早一年預測除了藍星即將毀滅的真相,并出面告訴了當局,但是并沒有得到信任和支持。雖然子非家暗中開始提前做準備,但是畢竟能量有限,最后還是等到真正的災難發生藍星的居民才得以開始著手應對。
所以在星際時代來臨之后,四家族一改之前隱于人后的作風,走到了歷史舞臺的幕前,因為只有把足夠的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夠真正的守護這個世界。
魂魄不全,會讓子非家的后人一生都受困于靈魂深處的孤獨和漂泊,但是也會賦予他們超強的天賦和能力。
祭魂禮結束,出了古木,子非瀲突然說道:“你知道為什么你八歲之前沒有意識嗎?”
林昔微腳步頓住,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只余幾分好奇的看向子非瀲。
子非瀲沒有讓林昔微失望,繼續說道:“這種情況很少見,但可能這有這樣才解釋的通。我們家族的人會在生前把一部分魂魄送入太虛,而我們的余生都是帶著不完整的靈魂生活的。這并不會影響我們當世的智商、潛力等等,但是會影響來世。”
林昔微沒有說話,聽著子非瀲繼續說道:“也就是說,別的人或許可以有所謂的生生世世,但我們家的人不能有。我們像是和太虛簽訂了某種契約,祭魂禮獻上的那部分靈魂就是定金,而在我們死后,剩余的靈魂會自動和之前祭魂禮獻上的那部分靈魂一樣,回歸太虛,成為沃養這個世界的養分。”
林昔微看著子非瀲,好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一樣。
子非瀲的口中,所謂的祭魂禮,明明充斥著讓人心顫的惡意。
林昔微想,或許她的骨子里也帶著瘋狂的基因吧?否則,她怎么會這么快就領會了子非瀲的意思。
“平庸的生生世世,不如絢爛的一世精彩。”林昔微說道,“所以即使代價是一世之后,靈魂永遠的消弭,也是值得的。”
子非瀲笑道:“反正對普通人來說,靈魂這種東西,原本就是不存在的吧?”
林昔微沒有回答子非瀲,反而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子非家的人沒有來世,而我是那個例外?”
子非瀲漫步往前走著:“原本我以為,你只是先天不足。但你在八歲的時候大病一場,之后突然就恢復了正常,而且還知道了一些原本不應該知道的事情,比如古藍星時代的一些名詞、習俗等等,我就有了這個推測。事實怎樣,你心里應該已經有數了吧!”
如果說之前林昔微心里還是可以壓得下去的驚濤駭浪,那么現在就是海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