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無雙見玉瓶質地通透,不似凡物,伸手接過,玉瓶觸手溫潤,光是盛東西的瓶子便這么漂亮珍貴,更不要說這里面裝的膏體還是用天山雪蓮制的。
見楊寄燕如此大方,梁無雙不免高看她一眼,“也罷,看在這位姑娘為你說情的份上,今日的事就算了,只是下次做事若還這么不當心,沖撞了旁的客人,可未必就有我這么好說話了。”
掌柜扶著伙計,彎著腰連聲道,“姑娘大氣,是這小子走運,遇見了兩位這么善心的活菩薩!”
見梁無雙冷著臉不再追究下去,掌柜忙扶著伙計下去處理傷,又叫人給兩人上了一壺店里最貴的老君眉。
“這老君眉倒是不錯,姑娘不妨也坐下嘗嘗,雖鬧了些不快,但這也是一種緣分。”楊寄燕含笑朝梁無雙邀請道,言辭懇切,并不諂媚,似根本就不認識梁無雙,只是偶然在這茶樓相遇一般。
梁無雙原急著要上樓,她思忖了下,在茶桌旁坐下,朝身邊另一個丫鬟道,“去看看花溪,怎么還沒好。”
丫鬟顧忌著梁無雙的安危,輕易不敢離開她身側,生怕她會有什么差池,雖然督公權勢滔天,明面上人人都要敬畏三分,可暗地里對督公恨之入骨,想要督公命的人也不在少數。
“夫人,您身邊不好無人伺候,奴婢還是留在您身邊吧,花溪換了衣裙應就回來了。”丫鬟秋實斟酌著言語,小心翼翼的道。
梁無雙眉目間多了一絲不耐,這份不耐沖淡了她眉目間的清秀溫婉,她卻渾然不覺。
“叫你去你就去,我又不是稚童,身邊離不開人。”梁無雙淡漠的道,“還是說離了你們,我就活不下去了?”
秋實只得道,“奴婢去去就回。”
在秋實離開后,楊寄燕親自給梁無雙斟了一杯茶,推至她面前,笑著開口道,“姑娘莫氣,我看你這兩個丫鬟都是忠心耿耿的,雖不大會說話,卻事事都是在為姑娘著想。”
梁無雙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她打發了秋實,原是準備趁機去二樓的。
但自從與柳蘼蕪鬧翻后,她連個交心能說話的人都沒了,又見楊寄燕出手大方,說話行事都像是出身名門的世家小姐,生出些結識之心來。
“我這兩個丫鬟雖忠心護主,只是平日里太沒分寸,總想管束著我這個做主子的。”梁無雙一副很頭疼的樣子,看著楊寄燕問道,“姑娘是哪個府上的?”
楊寄燕身旁的丫鬟出聲道,“我家大小姐是新任吏部右侍郎楊大人家的。”
“原來是楊大小姐,幸會。”梁無雙暗忖,吏部右侍郎是三品官職,與楊小姐來往,倒也不算辱沒了她的身份。
楊寄燕淺淺一笑,“我方才聽姑娘身邊的侍婢稱您為夫人,恕我眼拙,姑娘頭發并未挽起,難道已是嫁了人?若言語有冒犯之處,還望姑娘多擔待。”
太晏嫁為人婦的女子大多都會將頭發全都挽起,不會像未出閣的姑娘那般,雖然會綰個發髻,還會散落一部分頭發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