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兩天前的夜里，王德剛仰頭喝盡最后一滴酒，隨手將酒瓶扔在地上，整個人癱倒在沙發里，頹廢懶散地盯著電視上正播著的綜藝節目。
忽的，門鈴急促地響了起來。
“誰啊？”他皺著眉喊了一聲。
無人應答，門鈴按得越發急促，在悄寂的樓道里格外突兀。
王德剛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踢踏著拖鞋走到玄關，滿臉的不情不愿，語氣染上了急躁：“來啦來啦，大晚上的叫魂吶！”
哪個腦子缺弦的大半夜來找他？
打開門，他還未等看清來人的臉，就迫不及待的張口大罵：“你踏馬的有病——呃！”
鮮血，順著泛著寒光的匕首流淌而下。
記憶中最后一幕，是濺落在墻壁上的血跡，以及，那個人拿著匕首的手。
賀瑤猛地睜開雙眸，眉梢狠狠一皺。
怎么回事？
為什么只有零星的記憶碎片？
她垂下頭望著尸體，想著剛才在記憶里看到的最后一幕，而后神情越發的凝重。
來不及多想，立馬轉身就走。
她要去找黎玖。
這件案子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復雜嚴重。
“賀小姐，您發現什么線索了嗎？”
鄒明見賀瑤行色匆匆的從檢驗室內出來，以為她有了進展。
賀瑤頓住了腳步，斂去眼底的凝重，笑著道：“還沒有，我打算去現場再看看。”
“需要我派人跟您一起去嗎？”
“不必了。”賀瑤直接拒絕：“我做事不喜歡旁邊有人，我自己去就行了。”
鄒明了然，哦了一聲：“好，如果有需要，盡管和我說。”
“嗯。”
從特管局出來之后，賀瑤立即將黎玖約了出來，兩人見面后，她急忙道：“老大，我有重大發現！”
黎玖遞給她一杯水，不慌不忙地道：“慢點說，不急。”
一路跑著過來，賀瑤微微有些虛喘，額上冒出一層細汗，發絲貼在臉上，模樣略顯狼狽。
她接過水抿了一口，壓了壓不穩的氣息，才道：“我用異能查探死者生前被殺的記憶，結果，只看到了零星的記憶碎片。”
正常人生前的記憶是完整的，絕對不會出現斷層，更不用說像死者這樣碎得拼都拼不上的情況了。
只說明一點，有人殺了他之后，還對他的精神域做了手腳。
黎玖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對方破壞了那個人的精神域？”
“嗯。”賀瑤點點頭，猜測道：“而且我覺得，這破壞的手法，和精神力共振儀很像。”
精神力共振儀，是協會專有的儀器，用來處理任務中不可避免的意外事件，比如，異能者動用異能時碰巧被普通人目睹全過程，這個時候，就會需要用共振儀來干擾他們的精神域，刪掉這段記憶。
雖然兇手用的手段和共振儀的效果類似，但前者無疑更加狠辣，畢竟，破壞掉整個精神域，就等同于直接殺死這個人的靈魂。
黎玖瞇了瞇眸子，手中的茶杯重重扣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悶響，“還有呢，你在他的記憶碎片里看到了什么？”
賀瑤頓了頓，語氣和剛才有些許不同：“我還看見……兇手的小臂上紋著剎盟的刺青。”
“啪嚓——”
黎玖手中的茶杯猝不及防被碾得粉碎，里面的茶水全部灑在她的手上，她聲音冷沉：“你確定？”
賀瑤點頭：“我不可能看錯，就是剎盟。”
空氣沉默一瞬。
忽而，黎玖輕笑出聲：“好啊，安靜了這么久，終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