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黎玖疑惑之時，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小玖？”
黎老爺子站在門邊，有些意外地看著黎玖，視線落到她手上拿著的東西時，神色微微變化，卻只是轉瞬即逝。
他面色如常地問道：“怎么到這里來了？”
黎玖垂下眸子，斂去眼底神色，將報紙放回原處，若無其事地回道：“想找您聊聊天。”
“哦？”
黎老爺子頗為驚訝地挑眉，她的性子淡漠的很，很少有主動找人聊天的時候。
“聊什么？”
他走到跟前，將那份報紙折好收起來，又不緊不慢地坐下，讓人瞧不出異常。
黎玖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語氣溫吞地問道：“爺爺，你有沒有什么事瞞著我？”
黎老爺子神色一頓，眸光輕閃，以為她是發現了什么，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為什么這么說？”
“自從我的身份被公開，您好像并不怎么驚訝。”她道。
準確的來說，除了那次酒會上劉院長親口宣布之時他表露過驚訝錯愕的神情，其他時候，他好像并沒有什么過多的反應。
非常平靜。
如同當年她們母女倆葬身火海之后他沒有繼續追查一樣。
就好像，他在刻意隱瞞什么。
黎玖眸底劃過一抹光芒。
雖然根據最近的種種表現，她心底大概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
黎老爺子輕笑，“我之前就懷疑過你的身份，老劉鑒定之前也知會過我，不驚訝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那您就沒有懷疑過嗎？”
黎老爺子：“什么？”
“懷疑過我為什么會在那場大火中活下來，我的母親又去了哪里，還有，知不知道當年的幕后黑手是誰？”
黎玖神色淡然地看著他，問出的話卻宛如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黎老爺子的表情當即僵了僵，而后嘆了口氣：“我本來……不想這么快提起這些的。”
在這一點上，他和黎沉的看法相同，他們才剛剛和黎玖真正意義上的相認，這些年她經歷如何他們一無所知，如果貿然提起往年舊事，恐怕會令她想起不愉快的事。
因此，他們決定閉口不談，等時機成熟再問。
黎玖微微勾唇，道：“我明白您的苦心，但沒必要，我沒有你們想的那么脆弱，所以你們不用顧慮太多。”
她的目光緊緊盯著黎老爺子，“爺爺，拋開擔心我的這些因素，您就沒有別的顧慮嗎？”
黎老爺子不語。
她繼續說：“我能感覺到，你在回避當年的事，更甚至于，連提都不想提。”
黎老爺子嘆了口氣：“小玖……”
他的肩膀微微松沉下來，神色仿佛蒼老了不少，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黎玖卻并不打算就此罷休，依舊不依不饒地追問：“既然不想提，又為什么要關注那件命案，你又了解多少？”
黎老爺子臉色猛地一變，瞳孔輕顫，愕然不已地望向她：“你知道？”
黎玖點頭：“嗯，我知道。”
“我比你想象中知道的還多，所以，請您也別再隱瞞了。”
黎老爺子看著她，緊抿著唇，一臉沉重，不知該說些什么。
也對，她是MZ的boss，莫家的家主，不可能對當年的事一點都不了解，那太荒唐了。
他嘆息著搖頭。
沒想到啊，這個秘密，他埋在心底幾十年，連黎沉等人都沒有告訴，卻被自己的孫女連連追問。
這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