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因為,十二歲的她當時已經識字,感染后,最后尚有意識時,用石子在墻磚上記錄,這可能幫助她存續了少年的記憶。
直到,四年前,她在所有思維都近乎模糊的時候,遇到了一股讓自己絞痛卻又舒適的生命輻射影響。
在經歷一系列調整后,她的第二場生命開始了。
的確是第二場生命,通過調整狀態的她,一開始是失憶,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活著,一定要回憶起來。
當然更要聽導引者(衛鏗群體)的話,要乖,要勤勞,要認真,要刻苦。
當大量的社會常識,邏輯記憶重塑后,她幾乎要確定自己是另一個人時,突然在調整的最后兩天,大腦中連續不斷冒出來的殘存記憶,提醒了她要找回自己。最終她來到自己待過的畜人棚子中,默默發呆了一下午,回憶起了自己那曾經不敢忘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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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她,衛鏗是不知道其身份的。壓根不知道從畜人中還能收一個公主。當然,對重度調整者也沒有給予特殊化的關注。
基因污染者嚴重的時候,其實是不辨男女的,而就算能分辨又如何,干裸的骨架,如同柴火一樣的皮膚。哪怕調整到中度階段,略微恢復人形,女性調整者也沒什么過人的外貌資本,面部不對稱的肌肉,手掌上過于可怕的利爪,以及皮膚上不規則的色斑,第一眼看上去只能是…
只有到了最后期的階段。才會出現丑小鴨變成天鵝的情況。不過那個時候調整成功了,衛鏗也考慮著該斬斷精神鏈接,狠一狠心將其推入社會。
曾池漪是通過自我努力一步步從調整狀態中,重新爬起來為人的。
對了,她現在叫做曾淑妭。
淑,是衛鏗的賜名,(衛鏗做了一個轉輪,上面分別是男名和女名,然后搖出來的)妭則是她自己給自己加的名字。
她是第一批調整成功的重度感染者,去年就已經自由了,但是今年才來吉安城。
……
吉安城中心大宅,比起數年前,現在冷清了不少。
這些粵地的舊城邦,自從和統伐區簽訂了經濟合約后,就領略到中心大城市的汲取效應。
先是人口流失,然后被道路規劃甩在一邊。再者就是僅有的機械獸技術,也因為統伐區今年同建鄴城直接合作,導致這些城邦的技術人員,開始直接去珠新區域研究所進行工作。
曾林這位將衛鏗個體送到北方的吉安城“少城主”,如今的名譽市長,現在最能感受到這一切的變化。他有時候在想,自己在這越來越孤零零的城市中堅持的日子也不會長。
倒是他的父親,曾龍牧在近年來開始看得開了:“都走,都走了,吉安城就又是我們曾家的了。”
今天,當曾林正坐在石頭臺階上遐想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天空中有一只機械鷹在鎖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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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分鐘后,當曾林看到機械鷹的主人,是一位女調整者時,大感詫異。
因為近十年來,是衛鏗集群崛起的時候,這幾年更是將整個粵地非人敵對基因群落殺光了。
粵地已經被人類群落浸染,機械獸已無用武之地,怎么還會出現十年前中心城邦道館才有的訓練師挑戰呢。
但基于禮節,兩位訓練家還是按照訓練師該有的禮儀進行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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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