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伐區的城建重點,不是城墻,而是道路和排水。這兩者是城市的代謝。
宿舍區之內是平整的石子路,是讓人穿著鋼釘,木底,橡膠邊,布鞋面的解放鞋在上面走的。
宿舍區和集市區,用少有的水泥細細鋪上了一層。方便人們用非機動車(三輪,小摩托)將個人所需的物資糧,布,燃料帶回居住區。
至于工業區和港口車站,則是專門設計了供給機動車輛運行的鋼軌道。在車站還專門有起重機來吊裝起落架。
這樣的區差異化設計,可以在物資緊缺,大部分材料還用的是廢墟地帶的磚瓦鋼筋等艱苦條件下,盡量保證城市的代謝。
這樣的權宜之計,讓衛鏗不禁懷念二十一世紀,哪怕是家門口都是能跑兩三噸小貨車的硬化道路。基建良好,就可以隨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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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區現在的移民們,也在用組織和紀律維持契合這樣道路規劃的生活方式。
在居住區呢,每周會安排居民值日,用鏟子對石子路進行平整。
在商業區域內,大家的自行車會自動按左邊兩條,右邊兩條車道,中間空出一條應急通道的方式來走。
而在工業區內,開著蒸汽車,或者乘坐殖裝機甲的人,則是會在各個出入口,自行登記,領取標志自己載具重量級的標牌。而這些標牌則是方便道路指揮員在樞紐規劃。
道路秩序,是文明的基礎,也是國家組織力在細微上的體現。
這在日常生活時叫做維護交通,而戰時,就是令行禁止。
東方古代給軍隊有一個專用名詞,叫做“行伍”,就是要求以隊列秩序行進。行軍秩序良好的不一定能打,但是隊都走不整齊,絕對是烏合之眾。
統伐區對新魯城一事過后,是用了心的,絕不是招了仆從軍了事,而是在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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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聯盟新一輪使團抵達該地區后,使團中那些傳承了幾代的軍人世家們很明顯的能從這個新居住區內感受到統伐區在此投射的意志力。
這樣的軍事標準,在五色聯盟中只是用來要求百分之十左右基干人員的。而現在,在這個沂水居住區,連十歲背書包的小孩都要求行走列隊,發言舉手!這是末世以來極少有的氣象。
當然,在確定到競爭對手某些好的事情時,保守者們很少會正面暢想,帶上有色眼鏡進行評判才是常有的情況。
身著迷彩軍服的五色聯盟使者,看了一下沂水城內,維持秩序的衛鏗個體們,目光瞇了瞇,好像是知道了“這里為什么這么秩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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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談判桌前,雙方落座,煤爐子燒開的熱水壺被拎進來,給每個人桌前的搪瓷茶杯中灌滿熱水,初春的寒意被桌前茶缸的熱力驅散了些。
雙方在交換了泛黃的紙質文件(雙方現在的造紙技術并不好)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然后很快進入了困境。
談不攏的情況,大家相互都清楚,鬧成這個樣子,不用說都知道雙方有很多矛盾。
但是,搞清楚到底是哪些地方“談不攏”,也是談判的意義。
例如現在,五色聯盟這邊的文件上,第十五條:“交出一部分的衛鏗集群”就是統伐區在談判前如何都想不到的情況。
還有,在談判間隙,臨時充當服務員的筆錄人員,在倒茶時,聽到五色聯盟對會議室的搪瓷茶缸,和外面街道上公共桌上是同一款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