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只審問了幾句,便得出了真相,看出了陸青青的不軌意圖。
起因很簡單。
起因,是蒼順城的少城主夫人葉幸來訪,機緣巧合下認識了月知恩,又湊巧知道他與母親失散。
關于月知恩母親的唯一線索,就是她曾經為“云月羞顏”這家成衣鋪子做過繡工。
葉幸可憐月知恩的思母之情,便花了大價錢把所有月知恩母親繡品的衣服全部買了下來,送給了月知恩,聊以撫慰。
那衣服多的——月知恩那十幾個人住的大通鋪都放不下。
一個小小的奴仆,突然有了這么大堆的錦衣華服,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陸青青借著這件事,想要向自己表示忠心,并且想借著自己的手,對付和她有過過節的蒼順城的少城主夫人葉幸。
至于月知恩,只是那個可憐的被她盯上想要作為投名狀的倒霉蛋。
李杳杳三言兩語的打發走了心懷鬼胎的陸青青,這才仔仔細細的看向月知恩。
她明白陸青青為什么選擇這孩子作為和自己套近乎的突破口了。
月知恩這孩子,長得和桓羽生太像了。
單單從皮相上來說,他和桓羽生有許多相似之處,但又勝出桓羽生許多。
葉幸能這么掏心掏肺的幫這孩子,大概也有這孩子長得和桓羽生如此相像的這個原因。
陸青青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想要通過這個來讓自己自己知道自己的丈夫曾經和葉幸的過往,好讓自己惡心葉幸,從而和她陸青青站在一起對付葉幸。
可惜,陸青青算錯了。
一個心已死且驕傲的女子,是不屑于做那些暗中使絆子惡心別人的事情的。
就算對方是個和她丈夫有什么糾纏不清的瓜葛的女子。
李杳杳自己也無比的慶幸,她沒有踩進陸青青為她設下的陷阱,把葉幸當作自己婚姻不幸的罪魁禍首。
李杳杳還記得,她仔細審視月知恩時候,月知恩臉色那帶著三分膽怯,四分好奇,三分天真的神情。
“月知恩,你現在在我家是做什么?”她和顏悅色地問他道。
“我,只是個雜役。”
月知恩說這番話時,之前被陸青青揪著耳朵時的不安,膽怯,還有絲絲的好奇一掃而空。
李杳杳看他——
他那眼神,比之前變得堅定了。
他抬頭挺胸,不見絲毫膽怯。
一字一句,字正腔圓。
好像,他并不是個低三下四的雜役,而是個有身份的有階品的貴人。
“你,可愿跟著我嗎?”
她也不知道她那時為什么會鬼使神差的問出那句話。
只是,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她后半生的寄托,可以寄托到這個孩子身上了。
她那哀怨的,愁悶的情緒,可以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而排解一空。
當時,月知恩并沒有立馬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