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玉像被潑了一盆涼水下來,仔細一想,雖然她在京城名聲大噪,可見過她的人不過是是祝清懿生辰宴上的和一群宮里人,今日她穿著并不顯眼,被認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為了保險,她將兜帽戴上,可下一秒就被身后的人扯下來。
“我看不見路了。”顧云廷無聲勾唇。
“馬能看見就行了。”楚懷玉反駁道,手上卻沒再堅持。
這男人比她整整高了一個頭,就算是坐下,也不至于她戴個帽子就把他的視線擋了,說這話純屬扯淡。
顧云廷笑笑,一拍馬屁股,很快便跑出了京城。
京城郊外的香山頂上是赫赫有名的南遠寺,香火旺盛,凡是去過的人都說很靈驗。
踏上南遠寺要走上足足一百個臺階,他們的馬只能留在山腳下。
顧云廷很是輕蔑地看著足足比她矮一頭的女人:“一百個臺階,等你爬上去,可以直接跪在菩薩面前,菩薩肯定覺得你心誠。”
楚懷玉扯了扯他唇角,知道他有意調侃自己,她道:“別說一個百個,就算一萬個,老娘腰都不會彎一下。”
說完便昂首向前走,顧云廷在后頭跟上她不覺失笑:“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楚懷玉身為特種兵的那段日子整日不知道吃過多少非人的苦,就算現在身體素質不如從前,磨練出的意志卻在。
所以就算她第一次騎馬,方才一路顛簸導致她現在屁股生疼,她也絲毫沒吭聲,硬是毫不停歇地走到山頂。
顧云廷在心中默默給楚懷玉豎大拇指。
不知是何時留下來的習俗,人總是用上山時間的早晚來斷定自己是否心誠,他們抵達的時候已經是過了午時,周圍的人三三兩兩的并不多。
進入南遠寺院子里,左手邊是一棵參天大槐樹,上頭掛著長短不一的紅條,是一棵祈愿樹。
楚懷玉見狀,幾乎沒有猶豫就抬步向那頭走過去。
看她好像早有打算的模樣,顧云廷瞇了瞇眼。
什么南遠寺清凈,眼前的才是重點好吧?
身上沒有銅板,楚懷玉干脆遞給小沙彌一塊銀子,隨后領了兩條紅綾,回頭對上顧云廷幽深的眸子,她語氣弱了幾分:“你沒什么好求的吧?”
顧云廷不如她愿,長臂一伸奪過其中一條:“來都來了。”
楚懷玉抿抿唇,拿著自己的紅綾默默挪到另一邊,執起毛筆思考如何能將自己的愿望寫得隱晦。
顧云廷佯裝寫字,余光卻一直在往旁邊瞥,楚懷玉有所察覺,警惕地轉過頭,卻見男人神色如常,一直在專心自身似的。
楚懷玉將身子掉了個頭,索性背對著他。
飛速在紅綾上寫上幾個字,楚懷玉為了避開顧云廷,快步走向槐樹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將紅綾掛上。
殊不知顧云廷在她剛一抬腳的時候就已經回頭看清了她的動向,記住她紅綾的位置,便收回目光。
收筆的時候,楚懷玉已經踱步回來,不經意地在石桌上一瞟,卻被顧云廷擋的嚴嚴實實。
她尷尬地輕咳一聲:“快去掛。”
顧云廷將帶字的一面對折起來,背在身后向前走。
楚懷玉跟上去,難免好奇忍不住盯著他手里看,卻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