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在心里暗自盤算。
喔喔喔!
雄雞一唱天下白,天要亮了。
“天要亮了!”死囚妖道臉上露出幾分惶恐不安來。
嚴寒繼續動筆,附和道:“是的,天要亮了!別著急,還有最后幾筆,你就可以安心上路了!”
死囚妖道狠狠地瞪了嚴寒一眼,旋即凄然一笑,“罷了!老道有今日此劫,也是天意!臭小子,如若你畫完畫后未死,不妨去老君道觀,老道在那里留了些東西……”
“嗤!”嚴寒嗤聲冷笑,“邪魔歪道的東西,能是什么好東西,只怕是害人的玩意兒吧,你還是留著黃泉路上自己用吧!”
死囚妖道搖頭,嘆一口氣,難得的帶著幾分誠懇:“老道身死道消,倒也無礙,只是老道這一脈,不能因老道一死而湮滅。老道留下的,除了幾百兩黃金,就是老道一脈真傳典籍,還有些丹藥,能延年益壽增長修為的,你本是將死之人,不去拿也就罷了,日后自有有緣人找到的。”
嚴寒嘿嘿冷笑,心里明白得很。
這個妖道這么說,就是希望他對這些東西感興趣,詢問怎么去取這些東西。
他再畫幾筆,死囚妖道臉色就更加蒼白幾分,劇烈咳嗽著,臉上擠成一團,甚是瘆人。
“你可還有什么遺言?”嚴寒提筆不動。
“你……去死!”死囚妖道惡狠狠咒道。
“如你所愿!”嚴寒答道,再落幾筆。
死囚妖道臉色煞白,氣若游絲。
“還有最后幾筆,你有什么想說的嗎?”嚴寒說道,“比如那個勞什子書,為何你們都趨之若鶩?有什么特別之處?”
“你想知道?”死囚老道桀桀而笑。
嚴寒撇撇嘴。
死囚老道瞇著眼,盯著嚴寒,猛然間,他瞪大雙眼,猛然往前一撲,卻被鐵鏈緊鎖,嘩啦作響。
“是你!是你!原來就是你!”死囚妖道雙眼瞪得溜圓,“我查到那個姓周小子的下落,見過他的畫像,就是你……就是你……這個樣子,你不姓嚴,而是姓周,是也不是?!”
嚴寒心中泛起一股寒氣。
這個妖道,臨死之時,這是回光返照嗎?竟然認出他來!
他撇撇嘴,沒有吭聲,手上卻不停。
死囚老道猶自在那里垂死掙扎,不停叫著:“原來就是你!你……逃不掉的!蕭南琴那個賤人,得到畫,搜魂索魄,就知道我認出你來!你……過來,我收你為弟子,逃出去!逃出去!”
嚴寒冷哼一聲,忍著頭暈目眩,天旋地轉,手上加快,冷笑道:“去死吶你!死到臨頭,還想蠱惑老子!該死!”
他加快落筆,死囚妖道的掙扎終于戛然而止,無力垂在鎖命子午鏈上,凝聚最后的一點力氣,抬起頭,虛弱至極,“你……逃不出蕭南琴這個賤人的手掌心!”
嚴寒左手舉著早就完成的那張畫,冷哼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你們這些邪魔歪道,以生靈為芻狗,該死!該殺!”
這番喝斥,嚴寒大感暢意,大有替天審判這個妖道的正義感!
他也想不到,剛才重新做的第二幅畫,竟然大有用場,還真是天意巧合,運氣來得擋都擋不住!
“你!”死囚妖道雙眼緊鎖,豁然仰頭大笑,只是笑聲嘶啞無聲,如同是在哭,“蕭南琴這個賤人,要是知道《陰陽長生訣》就在她眼前,卻不可得,一定會氣得發狂!好!好!好……”。
嚴寒落下最后一筆,吐出一口濁氣,眼前一陣恍惚,頭暈目眩,如大病一場尚未痊愈時那般虛弱。
死囚妖道的嘶啞笑聲也終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