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兩人臉色陰沉,一前一后走了進來。身后跟進來的暗金候衛,分散四周。
為首那人目光陰冷,掃過眾人一眼,冷哼一聲:“一入畫皮匠,豈是想走就走,想退就退?”
“你們能按時前來報到。很好!”
“這些人,想要帶著丹藥逃走!如今都被抓回來,就不能再離開大獄!”
被押進來的,就是逃走被抓的畫皮匠,一共五人,一個個垂頭喪氣,臉上帶傷。
都這個樣子了,都沒有被直接一刀砍掉,而是抓回來,在嚴密監視下繼續干活。可見現在畫皮匠的短缺,已經是個大問題。而畫皮匠的招募,也是個大問題,在金都城里,已經招不到人。
嚴寒心中暗自琢磨。
誰能想得到,有朝一日,畫皮匠竟然也能奇貨可居?!
等到夜深人靜之際,就是畫皮匠開始干活的時候。
嚴寒領到畫筆和靛青顏料,一個人進入陰寒森冷的地下囚牢。
一燈如豆,畫架和畫布也早就擺好。死囚身穿道袍,干干凈凈的,雙手雙腳被鎖命子午鏈扯開,雙眼無神,看著嚴寒。
這個地方,別人避之不及,如今嚴寒是趨之若鶩。
他長吸一口氣,小腹深處的黑白陰陽魚顯得更歡快,慢慢膨脹,如同從更深的深處浮現出來一樣的效果。
監牢里的陰寒森冷氣息,吸附過來,形如百川歸流,被陰陽魚吸附凈化,噴吐出一股股暖流,在嚴寒體內循環往復,猶如水流,奔騰不息。
如此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嚴寒還沒有動筆。
這個時候,一直一動不動的死囚,從石化中“活”了過來,雙眼一轉,驟然大驚:“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里?”
他掙扎著,扯得鎖命子午鏈嘩啦作響。
可憐的孩子,這是被下了降頭嗎?嚴寒心里暗自嘀咕。
死囚掙扎嚎叫,卻掙脫不了鎖命子午鏈的束縛,反而自己痛得哀嚎不已。
嚴寒無動于衷,繼續在那里修煉。
足足鬧騰半個時辰,死囚才終于力竭,停了下來,嘶啞著聲音說:“你……是畫皮匠!”
“是。”嚴寒抬眼答道,拿起畫筆。
該干活了。
死囚長出一口氣,臉色倏然灰暗下來,雙眼本來帶著怒火,此刻也一下子熄滅,變得黯然無神。
嚴寒看到的,卻又多更多。黑色死氣從地面蔓延而起,順著死囚雙腳,纏繞升騰,形如黑色火焰,看不見的火焰,在他身上熊熊燃燒。
地面果然鐫刻有陣法!
不然,如何會如此迅疾地聚攏起這么濃郁的死氣?!
嚴寒一邊作畫,一邊觀察。
陣法聚集而起的黑色氣息,一部分就匯聚到他的腳下,被小腹深處旋轉的黑白陰陽魚漩渦吸附進去。
畫皮匠作畫這個地方,太適合身懷《陰陽長生訣》的嚴寒修煉了,簡直就像是為他量身打造的所在。
畫布上,那人輪廓漸漸顯現,四周卻已是陰風陣陣,黑色氣息彌漫。
那人雙頰酡紅,眼珠子凸出,猛然仰頭嚎叫一聲:“賤人!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