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云松子道長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可是現在即使把一眾暗金候衛都給殺了,也解決不了問題。
城外碼頭,已是人山人海,喧鬧非凡。
當今圣上出巡江都,隨行嬪妃、百官眾,光是隨行護衛的十八禁衛,就足足有十萬之眾。
嚴寒三人在暗金候衛的重重衛護下,沒費什么周折,就順利登船。
這是屬于蕭貴妃的隨行大船,水面樓高三層,已經是這個異界很高的水準了。可是比起前頭那十多艘五牙樓船,就是小巫見大巫。
五牙樓船高達十余丈,巍峨聳立,一字兒排開,泊在碼頭上,蔚為壯觀。
畫皮匠安排在三樓艙室,原本三間艙室,四個人一間,如今無需這么擠,變成單間。
哈哈!升艙了!嚴寒心中直樂。
艙室不大,該有的東西都有,四個人住就很擠促,一個人住就相當寬敞。
時辰還早,嚴寒收好包裹,躺在高低床上,補覺。
迷迷糊糊中,船身一震,隨即晃晃悠悠,如搖籃一般催眠。
一覺醒來,天色已暗,船艙外,腳步聲沉穩有力,往這里走來。
片刻之后,艙門咯吱一聲推開,守在艙外的暗金候衛低喝:“快起來干活!”
嚴寒跟著暗金候衛來到二層主艙,暗金候衛頭兒宋剛對著三人,鐵青著臉說:“娘娘吩咐下來,明日一早要十張畫……”
嚴寒心中暗罵。
三個畫皮匠,一晚十張畫,這哪里是作畫,分明就是催命!
催畫皮匠的命!
跟這個催命爆肝相比,996簡直就是太有人性了!
他倒無所謂,可是考慮到另外兩位畫皮匠,他也得考慮緊跟大流。
三個畫皮匠,都是一幅死氣沉沉,行將就木的樣子,臉上帶著木然,仿佛這事跟他們無關。
一旁的云松子道長打了個哈哈,手一翻,手中立時多了個小瓷瓶,揚一揚說:“貴妃娘娘的法旨,咱們做奴才的,那就得拿命去拼。這里的丹藥,足夠保你們三位安然無恙。”
“嗯!十張畫作,明日一早交差!完不成,是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說,你們也都知道!”暗金候衛頭兒宋剛鐵著臉,聲色俱厲。
你才是奴才!你全家都是奴才!嚴寒心里破口大罵,接過那顆丹藥,塞進嘴中。
一股清涼下肚,化作道道暖流,暖烘烘的,十分奇妙。
晚餐很豐盛。
果然是物以稀為貴,畫皮匠人數一少,原本是草芥,現在也變得金貴了起來。
樓船底層艙室,本就陰暗潮濕。鐵門一關,只剩下嚴寒三個畫皮匠,各自提著燈籠,里面就更是陰森森的,寒氣瘆人。
“兩位,這個活兒,兩位怎么看?”嚴寒在最后,輕聲問道。
畫皮匠之間,少有相互說話的情形。死氣侵體蝕骨,畫皮匠死氣沉沉,心情基本處于抑郁狀態,即使是平時,也基本不怎么說話。
沒有那個心情!
嚴寒這么問,當然是擔心這兩個同伴在爆肝之后,當場掛掉,他成為唯一的御用畫皮匠,就會備受關注,難以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