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一頭霧水,臉上隱隱帶著些擔憂。
嚴寒搖著頭說:“怎么回事?早上我去市集尋找顏料,一位姓陳的公子萬般阻撓,還囂張跋扈得很,我為了完成娘娘的畫,的確跟他起了沖突。這個事難道很大嗎?”
紅梅嘆口氣說:“這位姓陳的公子,那是江都總管陳翼的寶貝兒子,被你給打得滿臉紅腫,暈死在地。陳翼滿城搜捕,得知你入宮為貴妃娘娘作畫,直接入宮,在陛下面前告了御狀,誓要把你給斬了,才能消除怒火。”
“啊!”嚴寒驚訝的張大嘴,“這位江都總管好大的威風啊!”
“你難道不怕?”紅梅蹙著眉問,“告到陛下御前的,可不止這位江都總管一個人,還有那位陳貴妃,在陛下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很是悲切。”
“怕啊!”嚴寒苦笑,“我就是為了給兩位貴妃娘娘作畫,才去尋找顏料的。那這事兒,陛下是如何決斷的呢?”
“還能是怎么決斷?”紅梅冷冷的說,“當然是好生安慰陳貴妃,然后讓劉公公去找你,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幽蘭聽到這里,基本大致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嚴寒說:“你也不用擔心,有劉公公出面,這事兒就沒有那么糟糕。”
紅梅看了幽蘭一眼,心里暗自奇怪,不過她也沒有往心里多想,而是對嚴寒說:“走吧!娘娘有話要問!”
嚴寒跟在紅梅身后,問道:“江都總管告御狀時,娘娘可有說什么?”
“娘娘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如實告知,說你在作畫,名為余霞晚照,需要層次豐富分明的紅色顏料,才能完成。”
“那就好。”嚴寒長吁一口氣,看起來像是放下心來。
其實這一切都是他預料之中。
當時他就猜到,那個陳公子也來尋找顏料,十有八九就跟陳貴妃有關,那自然就是陳家的人,身份地位還不低。
他現在鬧這么些事兒,就是要印證他那天晚上和幽蘭所說的猜測。三個月后的冊封大典,他到底會在其中扮演什么樣的一個角色?
如果真如他所料那樣,到時需要他為蕭貴妃作畫,那他這個畫皮匠,就是那昏君和劉公公手中必不可缺的一顆螺絲釘,任誰都不能去傷害到他。
即使是江都總管陳翼,那也不能把他這個小小的畫皮匠怎么著!
現在看來,他這個猜測成為現實。
如若不然,那昏君直接就把他給扔了出去,交給陳家去處置。
這樣,他心里就有數了。
對著看過來的幽蘭微微點頭,咧嘴一笑。
幽蘭別過頭去,臉上微微一紅。
瀟湘宮里,蕭貴妃換了身便服,長發披散在腦后,十分隨意的樣子,看的嚴寒怦然心動,忙低下頭去,不敢多看。
最主要的,他不敢讓紫府深處的黑白陰陽魚漩渦浮現出來,助他抵擋住蕭貴妃的魅惑威力。
那次一眼被蕭貴妃看出底細,令他心里有了些陰影,見到蕭貴妃就老老實實的。
蕭貴妃隨意說:“幽蘭留下,紅梅你們三個,去忙吧!”
嚴寒心中一震。
他有個直覺,這一次,蕭貴妃似乎是要說點掏心窩子的話?
紅梅三人出去,蕭貴妃悠然說:“她們四人之中,紅梅精明強干,殺伐決斷;幽蘭善于觀察,洞悉人心;翠竹心直口快,過目不忘;紫菊則長于執行。紅梅三人在外面守著,我獨獨留下幽蘭,你可知是何故?”
嚴寒眨巴眨巴著眼睛:“是因為幽蘭善于觀察洞悉人心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