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里,陳貴妃三人正在看著他,神色就很是復雜。
“你們,這是怎么啦?”嚴寒問。
沒有人回答。嚴寒只能尷尬的一笑,目光轉向那幅尚未完成的《踏雪尋梅圖》,走過去,拿起畫筆,呵呵笑著說:“唉,現在有足夠的時間,來作完這副畫。”
“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陳家……”陳貴妃終于出聲,很是忐忑不安。
嚴寒就很是吃驚,離得這么近,她們還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么事?可旋即又釋然。陳貴妃三人都是普通人,昨夜狂風暴雨,她們只敢躲在屋子里,沒有瑟瑟發抖,就已經很不錯了。
“昨夜的事,一言難盡。反正吧,是好事。”嚴寒解釋說,“那昏君死了!我跟娘娘聯手殺的他。陳家只要歸順,那就沒事。”
三人震驚得目瞪口呆。
如此呆愣好一會兒,三人才不約而同驚呼一聲,回過神來。
嚴寒接著說:“陳家有人進宮來的話,娘娘不妨給總管大人傳個話,陳家只要不作死,就不會死。如今江都正是用人之際,陳家又是名門望族,正是好好表現的時候。”
他一邊作畫,一邊微笑著說完這番話,完全不像是威嚇脅迫。
但話里的意思,陳貴妃如何聽不出來,點點頭答道:“是,只是陳家不聽我的。”
“沒事,他們會聽的。”嚴寒說,“對了,宣華夫人原來是娘娘的姑姑?”
陳貴妃點點頭。
“她祖籍丹陽?”
陳貴妃再次點頭,解釋說:“姑姑出生在丹陽,蔡家甸,后來才到江都。”
他知道陳貴妃心中很疑惑,卻沒法跟她說清楚這事,只能簡單的說:“宣華夫人的事,涉及到修道人,很復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倒是她的一些瑣事,我很感興趣,娘娘可知道些么?”
陳貴妃嘆口氣道:“姑姑名寧,小名慧兒,與容華夫人蔡婉同日生,情同姐妹,姿貌無雙,同時入宮,甚得先帝寵幸。”
先帝,那就是昏君楊英的老子了,原來這兩人,還都是侍奉過父子的?
果真是好大一顆瓜!
陳貴妃看著嚴寒,接著說:“那昏君為晉王時,就謀求大位,籠絡人心,交好宮掖。姑姑和容華夫人在廢立太子時,也頗為出力。卻萬萬沒想到,那昏君即位,就把姑姑和容華夫人充入宮掖,不顧尊卑之別。”
說到這里,陳貴妃微微低下頭。
嚴寒卻是在心里暗想,這恐怕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吧,至少這兩位夫人,跟昏君楊英之間,肯定是有些曖昧在先,然后才被昏君楊英收入后宮。
只是陳貴妃卻是不知道,昏君楊英即位前,就開始修行,雖廣納后宮,卻一個不沾,這份毅力的確可嘉,可惜卻從一開始,就踏進他人的陷阱,爬不出來。
嚴寒一邊作畫,一邊聽陳貴妃絮絮叨叨,講述宣華夫人的一些瑣事。
這種感覺就很是溫馨,恬淡,而又自然。
有點像那個小夫妻宅在家里,一邊自娛自樂,一邊隨意的拉著家常,平平淡淡的,歲月靜好。
直到幽蘭進來。
疏影迎上去,跟幽蘭輕聲咬著耳朵一般,說了幾句,這才一起走過來,稟道:“娘娘,總管大人入宮,娘娘吩咐去大殿,見一見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