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靜云仙姑的喝斥,降龍真人冷笑幾聲,“青銅鼎本就是九龍觀所有,與你白云庵無關,即使是師尊交給白云庵代管,如今師尊仙逝,白云庵主也久不在人世,你有什么道理還留得青銅鼎不歸還。”
靜云仙姑卻平靜如常,搖頭嘆道:“降龍,九龍真人留給九龍觀弟子的傳承,看來你們是拋之腦后,置若罔聞。九龍真人為何把青銅鼎交給白云庵,而不是交給九龍觀弟子傳承下去,九龍真人留下的玉簡,早就說得明明白白。”
降龍真人雙眼緊縮,面色扭曲,躊躇良久才恨恨的說:“一派胡言!青銅鼎就是九龍觀所有,今日你歸還也得歸還,不歸還也得歸還!靜云,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九龍真人真是枉費了一番心血!”靜云仙姑平靜的說,“也罷,這就是九龍真人留下的玉簡,他曾對白云庵主說過,九鼎乃有緣者得之。他有緣得其一,那是他的緣分,而不是九龍觀的緣分!現在,你們想要這尊青銅鼎,盡管來取就是!”
她拋出一枚玉簡,飄忽忽往空中的降龍真人飛去。降龍真人雙眼瞪得大大的,雙手袍袖微微發抖,猛然雙手一揚,一道火龍倏然飛撲而出,吞沒那枚玉簡。
“盡是一派胡言!”降龍真人怒不可遏,“先師留下來的青銅鼎,就是九龍觀所有!你拒不歸還,就是與九龍觀為敵!”
火龍氣勢洶洶,可是雖然淹沒玉簡,卻未能把那枚玉簡給損毀,反而砰的一聲,玉簡如同爆開了一樣,里頭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
就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嚴寒,也都聽得清清楚楚。嘆息聲里,滿是蒼涼,悲愴,惋惜,飽含著感慨。
一聽到這個聲音,降龍真人全身一震,凝停在空中,整個人如遭雷擊似的,一動也不動,如同石化了一般。
不光是他,正在聯手攻擊兩只神獸的伏虎和騎豹真人,也都如出一轍,全身一僵,然后如見到鬼一樣,轉身就跑。
真個是一點也不拖泥帶水,決絕得很。
原本氣勢洶洶的三位九龍觀真人,竟然被玉簡里爆出的這個嘆息聲給嚇得掉頭就走,倏然就消失在夜色之中,嚴寒固然一頭霧水,就是靜云仙姑,也是在空中一臉震驚。
嚴寒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岸邊,原本正在岸邊旁觀的那群人,頃刻間也都走得干干凈凈,一個不剩。
一場難以結束的爭端,嚴寒還在琢磨著怎么逃走,結果一下子就峰回路轉,有了如此這般的結局嚴寒大喜過望,從江中游到岸上,雙手一揮,憑空冒出一條火焰長龍,繞著他,不一會兒工夫,就烤得全身水氣蒸騰,干爽無比。
空中,玄武和朱雀這兩個神獸,還在那里相互追逐著,匯聚成水火交融的漩渦,照亮整個夜空。
靜云仙姑飄飛到嚴寒身邊落下,嘆口氣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嚴寒說:“我也不知道。”
他還以為靜云仙姑問的是空中這兩個神獸。話一出口,他就回過神來,接著說:“我去了彭蠡澤,協助操士逸擊敗林藥師,收取從彭蠡澤中打撈起來的青銅鼎,趕回到白云庵,只看到一片被火焚燒的廢墟。”
“是降龍三人帶人干的好事!”靜云仙姑臉上顯現出痛苦神色。
“我趕到時,逝去的那些道姑,已經有人收好后事,入土為安。”嚴寒嘆口氣說,“神獸玄武使用青銅鼎的力量,顯現出當時的情形,只是不甚清晰,其中那三個,就是九龍觀的三位真人,還有一個人我認得,叫玉面飛狐胡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