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大人明天準備帶多少人去雞鳴驛?又帶哪些人?”
朱驥無論是身為大明錦衣衛的首領還是說身為于謙于大爺的女婿,都要首先保證兵部尚書于謙于少保的安全。于是,他身后所代領的部隊便成了關鍵。
要知道九年前,成國公朱勇帶著四萬京營精銳還能在一天之內兵敗被殺,更何況是自己的老岳丈,雖然名氣很大,但實際上在戰場殺伐這一方面,真的比不上人家英國公張輔、成國公朱勇等人。
于謙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文書,沉聲說道:“十團營出來的這一萬多騎兵都算是好苗子,我決定帶他們去……”
“這合適嗎,那石亨可是給您派這種騎兵,這不合規矩……”
朱驥的話讓于謙心中一沉,才淡淡的說道:“事實上他給我拍這種部隊,我才放心,如果他真的給我精銳,老夫反倒不敢放心使用了,只是這騎兵的將領不太好找,你看居庸關這邊和你們錦衣衛能不能給我出一部分的把總?”
把總在部隊之中僅次于千總或者守備,能夠統領四百多戰兵,算上自己的親兵,大約五百人,放在后世大約就是一個營的兵力。可這確實整個軍官體系下最為中堅的力量,把總強,這這一營之兵敢于死戰,把總怯,甚至能影響全軍敗退!
朱驥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居庸關這邊雖然說派遣了三千兵力救援太子,但是要調集懂得騎戰的把總的話,三五十個倒是沒有問題,我錦衣衛再給每個把總配上十名錦衣衛好手,應該可以讓這一萬之兵供岳丈大人如臂使指!”
于謙點點頭,沒有說話。
朱驥只是抱拳,讓于謙好好休息便退出了大廳。他不知道的是,于冕很快就進入其中,趴在于謙的耳邊低聲說道:“父親大人,這些十團營的兵卒的確不是石亨的嫡系部隊,只是當年三大營從土木堡敗退回北京的將士,雖然年紀都不小了,但其中不乏有一些當年的軍官,真戰斗起來,倒也是戰力不俗呢……”
于謙點點頭,依舊沒有說話。難道他真的學于大爺來一句“那感情好吶”?
他只是擔心太子的安危,他心中很清楚,如果說朱見深真的戰死或者被俘,那么對大明朝所引發的政治動蕩絲毫不亞于九年前正統皇帝被俘,甚至危害比那還大。
因為現在的大明亂不得!
如果再亂,那么從九年前的土木堡之變到現在所穩定下來的一切都將煙消云散,再無任何意義,重回那動蕩不安的時代,無論是北方的瓦剌韃靼也好,還是兀良哈三部,甚至就是西南的苗亂也將再次燃起戰火,到那個時候,整個大明很有可能就會分崩離析!
所以,朱見深不能有事!
一夜無事,翌日,于謙帶著早已經整編好的一萬多騎兵急匆匆的就向西而去。
居庸關到雞鳴驛,中間經過懷來和土木堡,一共也就一百多里地,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可上萬的騎兵,即便是不顧惜戰馬的損耗,等到達雞鳴驛的時候,也已經是下午!
可是于謙望著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說好的兀良哈圍攻太子呢?
說好的大戰呢?
說好的太子和幼軍以及居庸關、宣府的援軍呢?
這一刻的,雞鳴驛戰場靜悄悄。
這么說也不對,因為戰場上還有數千人在打掃戰場,只是,這一幕有點讓人接受不了,因為幾乎沒有看到明軍的尸體,當然也可能是早就安頓好了。可那一大片戰場上不計其數的兀良哈騎兵尸體——嗯,騎兵和戰馬的尸體是怎么回事?
這也太多了吧!
看那地上都濕溻溻黑乎乎的土地,想必來年開墾出來一定是一方良田。
“太子呢?”
“府軍前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