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殿下都能做到嗎?”
成國公朱儀試探的問道,要知道這些事哪一個都不是簡單能辦到,尤其是他還是皇太子,立了軍功的太子,還要筑京觀的太子……
朱見深當然明白這里面的難度,沉聲說道:“事在人為吧,怎們樣,成國公有沒有信心做一番超越你父親的功績來?”
“當年你父親從宣德三年開始,二十年間威震蒙古,正統九年統兵出喜峰口,兩敗蒙古,成國公的赫赫軍威,難道炎恒兄不想奪回來?”
成國公朱儀沉默了許久。
他不是不想,可前途渺茫,勛貴們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對于整個大明朝的走向他們有著先天的敏感性。從仁宗皇帝開始,文官集團的提升是一步一步的。即便是太宗文皇帝培養出來的宣宗皇帝,正德年間不也一樣收縮兵力?
甚至大明軍方的代表英國公張輔都干了啥?
交結文士,率領眾勛臣到國子監聽講。與國子祭酒李時勉執平禮,甚至一度讓自己的嫡子張忠拜師。時人把這件事稱作太平盛事!
想要重振武勛貴族們的聲望,難。
被文官們各種壓制,被景泰帝朱祁鈺那般的訓斥,他的心里也是有一團暗火。
可望著朱見深那比自己矮好多,還非常年輕的樣子,成國公朱儀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憤懣。沉默了許久之后,成國公朱儀輕輕的問道:“筑城可非易事,尤其是周遭二十里,好幾丈高的城墻,殿下怕是不知道這里面的花費,朝廷估計會以錢糧損耗過大而否決的……”
朱見深卻輕輕的一笑,緩緩的說道:“孤早有解決之道,今天特意帶成國公去見識一下!”
“殿下!”
老郎中蕭子山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很是自信的說道:“昨日微臣按照那辦法燒制了幾窯,雖然不是最佳的成品,但是也差不多能演示一二,您看——”
蕭子山指著一個灰乎乎的石墩,又指著一旁灰面解釋道:“這是昨晚我試驗的,硬度堪比青石,主要是修筑工藝簡化太多!這是成品,要不要演示一下?”
朱儀望著前面的那個跟石墩子差不多的東西,指了一下,身邊一個親兵便用刀砍了幾下,而后看著不奏效,又找人拿來鐵錘砸了幾下,看著那只掉下幾塊皮的水泥墩子,很滿意的點點頭,沉聲說道:“末將信殿下,這大寧都司,末將守了!”
朱見深這才放下心來。
事實上成國公朱儀也算個人才,歷史記載,天順年間,朱儀與諸位武臣在內苑中比較騎射,躍馬射擊,二發皆中,復辟之后的明英宗為之稱奇,特許授朱儀為總兵官。之后,他從天順七年開始出任南京守備,兼掌南京中軍都督府事,這一干就是三十多年,雖然史書上也記載“馭眾無法,臨事少斷……才識闇弱,惟務謙抑,而乏守備之方”,但是他為政廉靖持重、不求近名,在南京三十四年,頗有治績。朱儀去世之時,南京軍民聞其死訊,紛紛巷哭相望。
正如李東陽在他的《成國莊簡公挽詩序》中總結的那般:以愛君憂國為懷,以養兵恤民為務,以通今博古、禮賢下士為文。溫言和氣,誠心直道,不為矯異詭激之行。故人始疑之,中信之,終而念慕之,愈久而不能忘。揆理度事,有不求而自得者也。
對于現在的大寧都司,面對兀良哈諸部,面對韃靼,還有翁牛特部毛里孩和哈喇慎部孛來的爭鋒,最需要的就是這種人。
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武勛成國公之后,北疆蒙古多少有其父的威名,也算是朱見深對于成國公朱儀的考察……
能不能成,能不能以后重用,就看他的表現了。
在朱儀初步通過了朱見深的考核之后,朱見深正要跟其探討蒙古的政策時,身邊的雨化田忽然就跑了過來,低聲說道:“殿下,于少保來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