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朱見深忽然眼前一亮,淡淡的說道:“我倒是也沒什么求的,只是有幾個比較卑微的想法。”
“哦?那小公子你盡管說上一說,貧道洗耳恭聽……”那道士倒是挺客氣。
朱見深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愿大明的國土從東到西,從晝到夜,俱在太陽照耀下;我愿大明的戰旗飄揚在每一片的土地之上,飄揚在每一片的海域之上;我愿大明的子民人人如龍……”
“咳咳——”
那道士原本還很有氣度的端起一杯清酒,還想著能以這小公子的人生訴求佐以下酒,然后指點一二,卻沒想這位小公子倒是氣勢恢宏,氣象萬千,甚至直接就以這般宏愿所產生的功德給震成內傷!
咳嗽著把嘴里,喉嚨里的酒給吐出來,甚至還有一些從鼻孔里流出來,那道士狼狽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然后苦笑不得的說道:“小公子真是宏愿驚人,乃是胸有天下之人,貧道貿然打擾了,告辭……”
說完,站起身來,伸手拿起拂塵,擋著自己的臉,快速的就走下了樓梯。
朱見深感到深深的挫敗感!
自己果然不是主角啊!
不是起點孤兒院出身的自己,大約就相當于太上皇帝明英宗朱祁鎮和景泰帝明代宗朱祁鈺的區別。雖然可能都活的很不錯,但終究不是主角,人家又是正統,又是天命的,哪個不比景泰藍要高貴?
想了想,朱見深還是覺得自己胸口這口悶氣出不了,很想要大醉一場,便大聲的喊起來:“小二,小二……”
這酒樓的小二本身就是察言觀色的精英,朱見深和萬貞兒的這一身打扮很明顯就不知道哪個皇親國戚勛貴甚至是閣老大學士的家里人出身,當然要好好的伺候,這聽到叫,急忙上來,把毛巾往自己肩膀上一搭,連聲應道:“小公子,小公子,小人在這里,您有什么吩咐?”
朱見深伸手指著那下樓的道士背影很是焦急的說道:“小二,那個道士沒結賬……”
那道士本身就差不多到了樓下,頂多也就剩三兩步,卻被朱見深這話說的,很是羞愧,一步失足,差點跌倒下面,好在修道之人一般身手都不錯,一把抓住欄桿,這才穩住腳步。快走幾步,離開朱見深的視線。
小二臉色一僵,回頭看了一眼那倒是,這才又上前,很是隱秘的說道:“敢叫小公子,那位是武清侯石府上的人……”
道士?
武清侯石府?
石亨!
石亨豢養術士?
難道原本應該是主謀之一的石亨,這次沒有參與奪門之變,是因為這個道士參破了其中的玄機,給石亨說了“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所以,石亨才躲過這一劫?
合著剛才他問我的話,那是考察我呢?
石亨要準備輔佐我?
那我剛才的回答是不是有點不太對?
我要不要跟上去,給他解釋解釋,或者給點隨身的玉佩,讓他幫我說點好話?
想到這里,朱見深猛然站起身來,很是焦急的說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要向那位道長道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