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驤想了想,點點頭,緩緩的說道:“那不如,這事就讓李諳和駱冰兒來處理?”
朱見深聽到這里,點點頭便笑了。看來這朱驤也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主兒嘛,只要不是老夫子,那就好說多了。
看了一眼外面還沒有進來的李諳和其他諸人,朱驤壓低聲音的問道:“臣斗膽請教殿下,敢問我錦衣衛的未來在何處……”
其實這話,犯忌諱的!
但他朱驤也實在沒有辦法啊,既然那東廠已然成為了景泰帝朱祁鈺的小可愛,那自己錦衣衛的未來只能賭一把放在皇太子身上了。
事實上,皇宮內的一些事,他也略有耳聞。
陛下想要一個龍種,這事,大家一致都覺得有點難呢。怕是可能只有景泰帝朱祁鈺陛下一個人覺得自己還年富力強,還年輕,還能搏一搏生個龍子出來吧!
朱見深卻只是微微的一笑,緩緩的說道:“剛才孤不是已經給你說了……”
看著朱驤的疑惑,朱見深又繼續說道:“前兩天有人給我講過一個典故叫‘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內而亡’,我不是太明白原因……”
“這大明朝內,文風鼎盛,那這廠衛自然是大家都不喜歡看到的,可問題是,國家又哪里少得了廠衛?那文官與廠衛天然的對立,但如果有一天,這其中一方忽然把矛頭轉向大明朝的疆域之外,那剩下的一個,是不是……”
當然就成為主要攻擊對象啊!
更況且一邊是一心為國的文官統帥,一邊是宦官為首的皇帝鷹犬,孰是孰非,一目了然嘛!
朱驤站起身來,一個拱手,看似平常的作揖,卻代表著他朱驤的立場,然后轉身離去。
畢竟,錦衣衛指揮使朱驤是不能跟皇太子殿下太長時間“密謀”的。
事實上,這事也是景泰帝朱祁鈺給他的一個機會,當然他不知道,這其實是枕邊風的威力,更不知道這是景泰帝朱祁鈺在辛勞苦戰疲憊之后的一個疏忽。
但,朱見深和朱驤便這么借助一個小小的疏忽暫時組成了政治同盟。
甚至這個政治同盟都不包含朱驤的岳父于謙。
朱見深笑瞇瞇的看著朱驤威風凜凜的離去,一大隊的錦衣衛也隨之離去,這是不需要避諱外人的,因為表面上是朱驤來肅清錦衣衛蛀蟲的,只是沒想到遇到了皇太子殿下,更加沒有想到這事是景泰帝朱祁鈺默許的。
所以,看起來是朱驤撞了一鼻子灰。可實際上的情況,怕是只有朱見深和朱驤兩人才清楚。
這是個聰明人呢!
朱見深笑著看著膽戰心驚走進來的李諳還有駱冰兒,笑著說道:“放心,李姑娘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叔父的話,我也不敢不聽,這事,我允了……”
這話一出,駱冰兒立馬就腰肢挺直了,然后妖嬈的就要走過來給朱見深斟酒,可朱見深卻又微微一轉說道:“可這事,算我與錦衣衛的合作,你們只能算是明面上的代理,明白嗎?”
這哪里行?
老娘辛辛苦苦,為他人做嫁衣,這不符合我教坊司出身、京城花魁駱冰兒的青樓地位啊!
“為什么?”
冷冷的看了一眼駱冰兒一眼,朱見深緩緩的說道:“因為朱指揮使是青天,我信得過他,信不過一個女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