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深哥兒敬獻望遠鏡的時候,那個楠木盒子呢?”景泰帝朱祁鈺小聲的問身邊的興安。
興安的嘴角一抽,低聲的回答:“殿下又要回去了了……”
景泰帝朱祁鈺一拍腦袋,他知道朱見深有點見錢眼開,嗜錢如命,可沒有想到竟然還這么摳……節儉!一個楠木盒子啊,我大明還能缺你一個太子的楠木盒子了?
只是他沒有想想到,這個拍腦袋的行為,在下面的諸位大臣們眼里就變成了君父很為難,你們看著辦的意思。這下,身為這件事干系最大的東廠督公王誠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很是悲憤的說道:“萬歲爺,這差事是奴婢沒有辦好,當日奴婢也曾清點過人數糧餉,可誰知道他們竟然在奴婢走后,用大明寶鈔換下了真金白銀,這事是奴婢的錯,您處罰我吧……”
事實上王誠也是有些委屈,要知道東廠都多久沒開張了?
他一個內廷的太監,不像是曹吉祥和劉永誠都有從軍的經歷,甚至本身在軍隊的根基都深的很,讓他去查,的確有點難為人……公公了。
王誠是跪下了,那是因為他是宦官內臣,和于謙、王直、王文甚至是朱驥都不同,人家是外臣。
或者叫一個是內宦,一個外臣,一個是家奴,一個是佐輔,本質的區別。
朱驥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他知道,他的作用剛才已經用過了,剩下的最好的辦法不過是坐觀其變就是了!
王文的性格比較直,比起于謙于大爺,更加的……嗯,用好聽的話說叫性情中人,用不好聽的話說叫比較自我。
“你的事的自然是做錯了,真以為當了東廠的頭子就是為了監視群臣的么?多多用腦子……”
呃,這話一出,王誠的頭直接就叩在地上,沒有再起來。
景泰帝朱祁鈺的臉色有點難看,你這王老頭,什么意思嘛?朕要是再不監視監視,徐有貞、許彬、楊善之流那種還不得把朕都賣了啊?
王文絲毫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已經得罪了倆人,當然如果知道,他也可能無所謂,他是誰,景泰帝的心腹,名臣,國家棟梁,說兩句實話咋了?
我這叫直臣!
“府軍前衛好歹也是我大明的軍隊,怎么,兵部對此就沒有覺察,也沒有什么應對的章程?那還要兵部干什么,干脆還是讓五軍都督府管兵完事了……”
兵部或者叫文官們廢了多大的勁才從勛貴們的五軍都督府里把兵權一點點的要到兵部,你一句話就讓出去,你是想讓現在的兵部官員無顏再見大明朝歷代文臣先賢啊!
這話直接讓兵部的商輅臉色變得通紅,羞死人了,頓時就感覺整個華蓋殿里的人都看向自己……
雖然說王文算是他的前輩,這一刻,商輅還是覺得,你能不能不說話?不說話,你會死么?不會說話就別說話,誰讓你發表意見了啊?
只有于謙的臉色依舊照常,在他看來,王文王閣老說的對啊!
兵部這些人真是吃干飯的,這種大事竟然都沒有覺察,看來回去之后要整治一番了!
陳循看了看于謙,發現對方竟然無動于衷,不由的也是苦笑著搖搖頭,卻沒有說別的,他能說啥?
王文很是滿意的環顧了一下,然后這才拱手對著景泰帝說道:“既然那府軍前衛鬧餉,那就派人把軍官們都抓起來,審問清楚,給兵士們一個交代,想必也就沒事了……”
呃——
說的好輕松,朕也是這么想的,可問題是,怎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