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五年,征服安南返國的張輔大軍帶了些聰明俊俏的男童到中國,并送入宮中,這其中就包括了興安,還有前兩年去世的、曾經的司禮監太監金英。
只是現在的交趾,早已經不是當年永樂朝的交趾,現在的交趾叫安南國。
景泰帝朱祁鈺這個時候卻忽然站起來,來到興安的面前,低聲卻滿含感情的說道:“回家去看看吧,人老了,得念舊!”
說完就轉身離開。朱見深看看那若有所思滿臉蕭索的興安,又看看那遠去的景泰帝朱祁鈺,無奈之下只好邁著自己的小短腿快速的跟了過去。
“叔叔,叔叔……”
朱見深在后面那叫一個叫啊,好在景泰帝朱祁鈺也只是想要出去透透氣,沒有其他想法,看到跟過來的朱見深,不由的就笑了。“我說深哥兒,你這小腦瓜里都裝的什么啊,怎么這一個個的好東西就這么冒出來了?”
“你可知道,朕為了這每年的花費銀子不知道愁白了多少的頭發……”
朱見深望著眼前這個比自己親爹大明戰神太上皇朱祁鎮要年輕卻兩鬢都有些斑白的叔叔,不由的就有些感動,畢竟,為國之人,到哪里都讓人感動。
微微抽了一下鼻子,朱見深拍著自己的小胸脯說道:“叔叔放心,這以后賺錢的事交給我,治國你來,咱們叔侄倆聯手,定能造就一個大明盛世出來!”
這話,朱見深說的是真情實意,沒有一點虛情假意,也沒有什么算計。可落在景泰帝朱祁鈺的耳朵里就不一樣了。
望著眼前這個跟自己兒子差不多的孩子,景泰帝朱祁鈺始終都沒有忘記一點,他是自己親哥哥太上皇,前任正統皇帝朱祁鎮的兒子。
不是我的兒子啊!
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景泰帝朱祁鈺有些想要岔開話題的說道:“一邊玩去,這朝廷大事哪里能靠你這小兔崽子啊,你少給朕惹點事,朕就阿彌陀佛了!”
朱見深卻見縫插針的調笑說道:“那叔叔,如果見深是小兔崽子的話,那您是我親叔叔,您是什么……”
“討打!”
景泰帝朱祁鈺很是喜歡這種感覺與氛圍,就像是他一直想象中的父慈子孝,家庭和睦。不由的嘴角就露出了一絲絲的笑容,拍了一下朱見深的腦袋。
“你去朕的御書房看看去,多人彈劾你的奏章,說你違反祖宗的教訓,就差一點要忤逆謀反了……”
朱見深的嘴角撇了一下,很是不屑的說道:“百無一用是書生,肩不能擔擔手不能提籃,偏偏一點價值不能創造,還想著霸占這國家朝廷的財富,這幫人,一個個的都該勞動改造去……”
“你呀……”
景泰帝朱祁鈺這個時候卻很是有幾分寵溺的抬手指著朱見深笑著說道:“真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這都察院還是要有的,而且也是這個國家,大明朝廷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比如說當初北京保衛戰的時候,多少的勤王軍隊是御史們帶來的,他們是過于邀名了,但是忠心還是有的,再說了,你說的那……畢竟只是少數!”
“好啦,好啦,你知道你小心眼兒,讓御史們彈劾了,還得坐在下面聽著心里不舒服,朕已經剛剛準了老太師王直的奏請,奪情起復李實為都察院左都御史,蕭維禎獨當一面的能力還是差點……”
朱見深一聽這里,眼中微微一亮,真沒有想到,竟然這般的簡單就通過了。事實上他不知道的時候,即便是景泰帝朱祁鈺不奪情起復,那李實的丁憂也馬上就要結束了。
似乎是看著朱見深的心情不錯,景泰帝朱祁鈺忽然就有個沖動從心底里涌出來,不由的就裝作無意的問道——
“深哥兒啊,朕想把招待襄王的事務交給你一手操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