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驥似乎是知道朱祁鎮再想的什么,只是很有深意的說道:“前一段時間南宮宮墻事件之中,如果不是因為郕王忽然痊愈,并提前召石亨和曹吉祥入宮護駕,并且讓兩人相互監視,還專門有其他人提防,當時跟誰臣等前去迎駕的應該有這二位……”
“嘶……”
朱祁鎮聽到這里,立馬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很是熱切的說道:“王卿此話當真?”
要知道他雖然知道石亨和曹吉祥跟自己一直都藕斷絲連,有聯系!
但是,關系好,向著自己,跟要造反擁護自己復辟是兩碼事,更是兩種關系。
王驥這才自得的連連點頭,甚至還仰起頭,捋了一下自己花白的胡子,很是確信的說道:“現在陛下還覺得有什么問題嗎?”
朱祁鎮明白,這大約是自己這幾年來,離皇位最近的一次,自己到底要不要搏一把呢?
成功,自己復辟登基重為皇帝。
失敗……
難道還能比現在更差?
難道他朱祁鈺還能殺朕不成?
再說了,如果他要是真有那個魄力,朕也活不過今天。但凡他朱祁鈺有那個果決,朕叫他一聲哥哥!
干了!
想到這里,朱祁鎮的心里火熱,猶如是一團熊熊烈火,讓他不由的就在大廳內走來走去,摩挲著雙手,似乎想要說點什么,但卻不知道為什么,竟然一時間把自己剛才擔憂的某個事情給忘記了。
朕……
朕剛才想的是什么來著,擔憂的什么來著?
來回踱了兩回,他才忽然想起來,猛然站住腳,轉身看向王驥,臉色難看的問道:“那朝堂呢,內閣呢,怎么辦?”
王驥很是不在意的一笑,緩緩的說道:“陛下擔心的誰?陳循嗎?這裱糊匠只知道唯唯諾諾,早已經沒有內閣首輔的威望;王文嗎?這老匹夫,罵人自然是有一套,可真要論朝堂的影響力,他有算得了什么?還有其他人……”
“現在的內閣,不提也罷!”
可朱祁鎮顯然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既然已經反應過來,自然是不會這般任由王驥牽著鼻子走,皺著眉,才緩緩的問道:“那王卿怎么對付于少保呢?這人,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王驥顯然也知道這個人是個麻煩,而且是個大麻煩。
但他早就想過這一關,只是輕輕的說道:“陛下覺得如果太子真的死在巡邊圖上,除了郕王以外,還有誰需要負責?”
朱祁鎮眼光一亮。
原本他第一時間就想說是內閣首輔和內閣,但是轉念一想,現在大明朝內閣之所以權威不彰,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有一個兵部尚書于謙于少保!于謙在很大程度上跟后世五六百年后的某個社團,呃,劃掉,是劇團一樣!
景泰帝朱祁鈺固然是老大,是頂頭的,沒有他就沒有現在大明朝的一切,這么一說大約跟小黑胖子差不多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