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擊兀良哈?
出外長城?
景泰帝朱祁鈺一楞,差點沒被于謙于大爺這一捧個閃了腰。我說于大爺,您知道您說的啥嗎?大明朝的皇帝已經幾十年沒有人出過長城了!
上一個這么干的是我大明的宣宗宣德皇帝朱瞻基!人家依仗的是跟隨自己從五次北征中出生入死的禁軍,雖然前身都叫幼軍,都叫府軍前衛!
可正如石敬瑭建立的政權國號叫晉,司馬炎建立的政權國號也叫晉。這倆晉,能一樣?
“深哥兒不會真這么干吧?他都連順天府都沒出過呢……”
景泰帝朱祁鈺緩緩的說道,然后想了想自己安慰自己的說道:“再說了,朕記得,深哥兒的幼軍全是步兵吧,連騎兵都沒有,他就算是想追擊也沒辦法吧……”
于謙的眼神變了一下,原本他想說一下朱見深現在才是十幾歲,正式熱血中二的年紀,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怒發沖冠,覺得自己受到了某種侮辱,然后非要追擊兀良哈騎兵?
至于說騎兵,自己從劉永誠哪里要了兩千騎兵,以及還有宣府和居庸關派去救援的騎兵算不算?
可這么算起來,朱見深能拉起來的部隊也不過就是四五千的騎兵,難道他還真敢去追擊?
他以為他是誰?太宗文皇帝,還是宣宗章皇帝?
“不對啊,于少保,你剛才那意思是說,深哥兒能扛得住兀良哈騎兵的突襲,會安然無事?”
景泰帝朱祁鈺這才反應過來,有些詫異的看向于謙。
于謙于大爺也是一楞,呃,好像自己還真是這么想的,為什么我這么堅定呢?
想了想,于謙一抱拳,緩緩的說道:“啟稟陛下,臣雖然對太子殿下了解不多,可臣多少還是對軍事略知一二,幼軍經過半年的訓練,風貌凜然,儼然天下強軍之姿,想來太宗文皇帝的三大營,還有宣宗章皇帝的幼軍禁軍也差不多,再加上殿下私下里找兵部和工部要的火藥,那個量,臣估計就算是用火藥硬堆也能讓兀良哈騎兵知難而退,更何況還有蘇峰蘇沖之研制改進的鳥銃,兵部曾經考察過,射擊密集且準確,射程也遠超過我大明的其他火器,所以,臣以為,殿下防御還是沒有問題的……”
“再說他兀良哈侵入我大明國土一二百里,他想干什么?也定然不敢停留太久!”
這才是身為大明兵部尚書的底氣。
于謙的腰桿很直,只是想了想才緩緩的說道:“那個,陛下,如果邊關的守將們真出了問題……”
這話他不能不說,也不能不問!
事實上,于謙已經在心底里明白,肯定出了問題。不然,這個時間,四五萬兀良哈騎兵很突兀的出現在懷來,這事本身就透著一股股的詭異,甚至讓于謙敏感的想起了九年前,太上皇要御駕親征之前的一絲絲相同味道……
景泰帝朱祁鈺沉吟了許久,許久之后才緩緩的說道:“自作孽不可活,自有國法處置,卿可便宜行事。”
于謙望著眼前這個特別顯老的青年,按理說正值壯年而立當打的時候,卻透著一股著暮氣。甚至連腰桿都微微有些彎曲,這個一直以仁慈待人,想要一心求明君的皇帝,終于在這一刻顯露出了他本該有的霸氣,只是這個對象卻是他的侄子——太上皇朱祁鎮的兒子!
沉重的點點頭,給景泰帝朱祁鈺一個放心的眼神,于謙大步走出了皇宮,剩下景泰帝朱祁鈺一個人,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自己還有一個后宮要應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