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讓我來澆花!”
李奎勇頓時眼睛一亮,大嬸真是我親大嬸啊,這事兒做的忒地道了。
這不是給我倆創造機會呢么?
周曉白也反應過來,騰的一下紅了臉,也不敢看李奎勇了,低著頭愣了一會兒,轉身逃進了書房。
一進門,就看到書桌上厚厚一摞稿紙。
拿起一頁看了一會兒,聽到李奎勇的腳步聲,輕聲道:
“李奎勇,你真把這故事寫下來了?”
李奎勇道:
“還沒寫完呢,這書有一百多萬字,我有些地方記得不太清楚,不過這么整理下來,起碼得有六七十萬,這才……”
話還沒說完,周曉白轉過身,目光灼灼:
“奎勇,這些天你一直在寫嗎?”
李奎勇沒注意到她改了稱呼,走過去拍了拍那疊稿紙,嘆了口氣,略略帶著些遺憾:
“我怕你在家待著無聊,想盡快寫完了送過去,誰知這手速還是不夠,這才寫了一小半……”
周曉白眼眶微紅,感動的說:
“奎勇,你太辛苦了,這才幾天啊,都這么厚一摞了……”
李奎勇笑道:
“一點兒都不辛苦,寫的時候,我只要一想起來,你坐在窗前翻著這些故事,看到有趣處,頓時歡顏綻放,整個屋里都明媚起來,這心里就跟喝了蜜一樣甜……”
周曉白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感覺臉熱得跟發燒一樣,也不敢看李奎勇了,幾次想逃出去,可惜腿不爭氣,愣是挪不動……
李奎勇見她發窘,只好主動破壞氣氛,笑著說:
“曉白,你見過留聲機嗎?”
周曉白愣了一下,這哪跟哪?
意識到對方可能是沒話找話,微微一笑,輕聲道:
“當然見過了,我媽是個古典音樂愛好者,以前家里也收藏了很多唱片,都是精品。光是《天鵝湖》的全劇音樂就有四種不同的版本,而貝多芬的《笫九交響樂》則有卡拉揚指揮的柏林愛樂交響樂團演奏的精品版,哈恰圖良指揮的莫斯科國立交響樂團的版本……”
李奎勇贊道:
“陳亦君女士真太高雅了,音樂和詩歌是從高尚的心靈深處自然流淌出來的,在這樣的環境里熏陶著,怪不得你能長這么好看……”
三句話不離夸人美!
周曉白臉更紅了,抿嘴一笑:
“我媽也常這么說,可惜我爸不喜歡這些音樂,一概斥之為糜糜之音,他早就看這些唱片不順眼,今年一開始,老頭兒就命令警衛員把唱片全砸了,連一張都沒剩下……”
李奎勇怒道:
“這簡直是焚琴煮鶴,這個腦子里都是鋼筋的糟老頭子!”
周曉白“噗嗤”笑了出來,提起這茬,她又想起來那天李奎勇誆她那個故事了,腦子里都是鋼筋?
倒還挺貼切的!
自己笑了一會兒,又說:
“這話得跟我媽分享一下,她可生氣了。那天看到一地的碎唱片,她傷心的大哭了一場,可迫于當時的形勢,也沒敢和老頭子大吵大鬧,但從那以后,我就再沒聽過古典音樂了!”
李奎勇走到門口,又朝她招手:
“來來來,我大叔可是個雅人,他這還有好些唱片呢,咱們偷偷聽會兒,別讓外面那些王八蛋聽見了就行……”
周曉白笑著跟了過去,倆人像做賊一樣打開留聲機。
李奎勇先調低了音量,這才從柜子里翻出來找出一堆唱片。
“瞧,這不是挺多的,你選一張吧?”
周曉白點點頭,一張一張拿起來看,似乎有些難以取舍,但最終她還是挑出來一張——
柴科夫斯基的《六月·船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