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白和羅蕓入伍時,袁軍還準備和李奎勇他們一起去陜北混呢,沒想到他很快就作為“后門兵”入伍了,而且同在一個軍,不過他們彼此都不知道罷了。
三人相遇時,已經是新兵連結束后的兩個月的事兒了。
周曉白和羅蕓被分到醫院,周曉白在內科當衛生員,羅蕓被分到藥劑室,而袁軍被分配到坦克團當裝填手。
在北京時,誰也沒有談論過家庭情況,其實他們三個人的父親都和這個軍有著很深的淵源:
周曉白的父親周鎮南在抗戰時期指揮過的一支部隊在解放戰爭時并入這個軍,成了這個軍的一個主力師,因此,這支部隊的軍、師、團干部中有不少周鎮南的老部下。
羅蕓的父親和這個軍的邵副政委是老戰友,兩人在解放戰爭后期曾在一個團做搭擋,羅蕓的父親是團長,現在的邵副政委是當年的團政委,這可是生死交情。
袁軍的父親袁北光簡直就是這個軍的老伙計,他從三八年入伍就在這支部隊,二十多年根本沒挪地方,現任軍長李震云曾當過袁北光的排長。
好家伙,這三人可是不得了,從軍部到各師團幾乎到處是他們的叔叔伯伯,簡直跟回老家差不多!
入伍一個月,周曉白終于收到李奎勇的來信,她興奮的直哆嗦,抓住信封就一通猛跑,一直跑到休養區的花園里。
她坐在長椅上手忙腳亂地撕開信封,以致于把信紙都撕破了,這信非常厚,看得見的誠意:
曉白吾愛:
我、躍民和鄭桐已在陜北安下家來。
一行十人,除了另外四個悶瓜,還有三個漂亮妹兒,其中一個叫秦嶺的尤其漂亮,楚楚動人,令人心折……
周曉白的笑容僵在臉上,眉頭擰了起來,她吸了口氣繼續往下看:
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好像從來不和別人爭什么,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卻也不特別接近誰,她帶來很多書,沒事就坐在后崖上看書,天生一副好嗓子……
看到這,周曉白忍不住罵了一句:
“李奎勇,你這個混蛋……”
她想把信扔了,等了一個月,這個王八蛋的居然一點都沒說想她的話,盡在那邊拍婆子了!
可她的手卻不受控制的翻了頁:
我看這妞不錯,跟躍民挺配的,另外我還在撮合蔣碧云(姿色排第二的那個妞)和鄭桐,就給他們創造機會,安排這四個人一起去要飯……
可惜啊,倆妞都拒了,這倆真是面瓜!
周曉白捂著嘴笑了起來,李奎勇真是太損了,哪有一塊兒要飯能談上對象的呢?
可笑著笑著,她的俏臉又皺了起來……
這里的農民生活很苦,基本上是靠天吃飯,沒有灌溉渠道,甚至沒有象樣的平地,就更別提梯田了,春天把谷種撒在黃土坡上,剩下的就是等老天爺賞飯吃。
要是二十天內沒有下雨,種子就會旱死,這一年就會顆粒無收,即使最好的豐收年景,糧食也只夠吃八九個月的,每年青黃不接時,全村人就集體外出討飯,這已經成了石川村的傳統。
不過,我們知青目前的糧食還夠吃。
畢竟我是無所不能的李奎勇,怎么能不未雨綢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