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躍民愣住了,滿臉狐疑的望著馬主任,見他依舊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臉上迅速恢復了正常,笑嘻嘻的說:
“奎勇,你面子可夠大的……”
李奎勇拿起一塊糕點,慢慢的咀嚼著,轉身出門,撂下一句:
“這不是我的面子,是你的!”
鐘躍民卻沒有吃糕點,嬉皮笑臉的說:
“馬主任,您還是有事兒說事兒吧,我長這么大還沒讓人這么抬舉過,照這事兒再多來幾次,我非得心臟病不可!”
馬主任笑道:
“小子,你別和我貧嘴,要是惹煩了我,我就揍你,因為我有權利揍你,你知道我是誰?”
鐘躍民油嘴滑舌地說:
“您是我馬叔叔呀?”
馬主任點點頭:
“小子,你算說對了,你叫我叔叔一點兒也沒吃虧,你才幾個月大的時候我就抱過你,我問你,你老家是湖南的吧?”
“沒錯。”
“長沙?”
“對。”
“你爸爸叫鐘山岳?”
“您認識我爸?”
“何止認識?那時還沒你呢,遼沈戰役時,我是你爸的警衛員,孩子,你和你爸長得太象了,我剛才一聽你姓鐘,馬上就明白了。”
鐘躍民站起來,激動地抓住他的手:
“您是馬貴平叔叔?我聽我爸說起過您,您救過他的命。”
馬主任慈愛地抱住鐘躍民,鐘躍民突然有了種見到親人的感覺,這個世界真小,沒想到在這偏僻的陜北會遇見父親的老警衛員,馬貴平這個人,他從小就聽父親講過不止一次。
當年在遼西平原的一場激戰中,馬貴平替師長鐘山岳用身子擋住兩發機槍子彈而負了重傷,鐘躍民這才有機會出生。
建國以后,鐘山岳怕耽誤了馬貴平的前途,把他送進集訓隊,集訓結束后,馬貴平當了連長,后來隨部隊去了朝鮮。
五三年,馬貴平從朝鮮回國學習,他還專程探望了老首長鐘山岳,那時鐘躍民還不到一歲,正在保姆的懷里大哭大鬧……
但是,再往后,他就和鐘山岳失去了聯系。
鐘躍民記得父親對這個老部下很有感情,曾多次提到他,說這個馬貴平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這樣的人現在可不多了。
“孩子,你爸還好嗎?”
“還沒出來呢,都關了一年多了。”
“別擔心,我相信我的老首長,他早晚會復出的。”
“馬叔叔,您怎么到陜北來了?”
“五三年年底我在朝鮮負了傷,傷好了就轉業到這里。對了,奎勇是怎么知道我跟你的關系的?”
“嗨,他就是神通廣大,知道的可多了!”
馬主任慈愛地捶了鐘躍民一拳:
“胡說八道,你爸像你這個年紀,已經是副團長了,你小子現在還上房揭瓦呢,壞小子……去把奎勇叫進來吧,他一準兒有事!”
李奎勇一進門,便聽馬主任問道:
“奎勇,你怎么知道我和躍民之間有淵源的?”
他笑了笑,隨意的說:
“我能掐會算吶……馬主任,您今天忙不忙?跟我們倆去石川村看看,我這兒有個大計劃,得您拍板才行……”
他不說,馬主任也沒轍。
看了一眼鐘躍民,見他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無可奈何的說:
“行,我跟你們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