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的,自古伴君如伴虎,當今天子尤其的難侍候!”
閻維不是信口胡說,別的都不論,只憑武則天三不五時的就改年號,就能判斷她是一個極為情緒化的人,市井都傳天子白發返黑落齒重生,閻維覺得她可能退回到更年期了。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想起一陣狂暴的砸門聲,尉遲明正在火頭上,“是誰這般無禮,看我不收拾他!”
尉遲明擼胳膊挽袖子的直奔院門,閻維見他和院外的幾人攀談了幾句,就陪著一個人進了來,他跟在那人身后,不停招手示意閻維出來迎接。
閻維不明所以,剛剛出了屋子尉遲明就大聲的介紹道:“閻兄這位是御史臺的衛御史,乃是來中丞的親信屬下!”
閻維一怔一個箭步就到來人的跟前深深一揖,“小可見過衛御史!”抬起頭時他臉上已經堆滿謙卑討好的笑容,口中阿諛之詞如滔滔江水一般奔涌而出。
衛遂忠低頭看了閻維一眼,連句話也沒答就徑直的走向廳堂。
尉遲明殷勤的上前領路,“御史慢些當心腳下臺階,婉娘愣著做甚還不快給衛御史準備酒宴!”
請不要鄙視閻維和尉遲明,他們兩個只是想全須全尾的活著而已,誰叫對方是來俊臣的親信屬下。
被這伙人找上門,一刀砍了腦袋算是福報。不然就去大牢里面忍受十八般酷刑,能僥幸活著出來也得流放嶺南還要時刻擔心被繼續清算,不知哪天就會從洛陽來個人,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要了全家的腦袋。
最可怕的是這群人幾乎不受監督約束,律法對他們來說猶如空設,就是太平公主、武承嗣、張氏兄弟都忌憚來俊臣幾分,更何況是閻維、尉遲明這種無名小卒。
等衛遂忠坐下,閻維再次送一陣馬屁,“小可早聞御史大名,一直想要拜望卻不知門路,今日御史光臨寒舍,實在是蓬蓽生輝。”
尉遲明拍著閻維的肩膀,“我這位兄弟對御史孺慕已久,今日御史大駕光臨乃是天賜的緣分,不如就收他做個義子如何?”
衛遂忠不耐煩的一甩衣袖,“算了,本官的義子多到連名字都記不住。就直說了吧,免得你們提心吊膽。”他說著從袖子取出一冊《白鳥朝鳳圖》拍在案幾上,“這可是你們的買賣!”
閻維見狀心中立刻涼了半截,難不成來俊臣就是鳳來樓背后的東家,看來這買賣是做不成了。
屋里就有剛剛印刷好的成品沒法抵賴,閻維大方承認道:“回御史這畫冊確實是小可手筆,御史若是不喜歡小可這就停了,以后不再做這樁買賣就是!”
衛遂忠擺擺手道:“停了做甚,這畫作的很好本官喜歡極了,只是你不懂規矩啊!”
閻維一拍腦袋笑道:“小可懂得,尉遲兄麻煩你去庫房里面取兩千貫錢給衛御史當酒錢!”
“呵……你把本官當什么人!”
閻維伸出五指道:“要不五千貫?”
衛遂忠笑著摁下閻維的三根手指,“看來洛陽百姓對來中丞有不少誤會,其實來中丞最講道義,知道你們做買賣不易,拿兩成干股孝敬來中丞就行了。”
閻維心頭滴血臉上卻仍舊笑著道:“合該孝敬來中丞的!”
衛遂忠拍拍閻維的肩頭,“你們都是大戶出身曉得其中厲害,可別學那些商賈耍小聰明拿假賬糊弄我,市面上什么買賣緊俏收益幾何,本官心里清楚得很。”